路上没有了耽搁,只用了不到一天,就回到了出发的地方-威海卫。杨小瓜下了船,回到堡垒,还没坐稳当,留在这里的管事就急匆匆的进来:“公子,您可回来了,我都等您好几天了?”
杨小瓜好整以暇,看着急赤白脸的管事杨嗣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呀?”
“公子您有所不知,鲜卑贺兰波波解了青州之围,率军两万直扑东莱,兵不血刃,三天连灭十个堡寨,掳走粮草万石,王家的王度举家投敌,现在引着敌兵直扑陆家,东莱郡守王建下了召集令,已经集合了郡兵三千和各家的联军万人,在王家堡前边拦住了敌军,双方正在对峙。”
“哦,”杨小瓜哦了一声,不紧不慢的问:“我家出兵了吗?”
“我家老爷亲率五百骑兵和一千名步兵前去支援,不过,步兵走得慢,所以,现在还在路上。”
“嗯”杨小瓜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又问“老爷可有什么吩咐?”
杨嗣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拿出一封信来,“这是老爷给您的信。”
杨小瓜接过信来,验看了上边的火漆封印,看到没有破损,一看杨嗣还在眼巴巴看着自己,就一挥手,你去忙吧,让他退了出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一招手叫来了杨帆,轻声嘀咕几句,杨帆会意点头,也离开了。
杨小瓜自己进了书房,撕开信封,展开信看了看,信上的内容很普通,告诉他自己已经奉朝廷的诏令出兵,希望杨小瓜接到信以后,立刻赶到烟台山隘口处和大队人马汇合,一同为朝廷效力云云。杨小瓜把信纸对着窗口的阳光照了照,不由得咧嘴一笑,笑容里充满了冷意。他翻身仰卧在床上,双手抱头,目视天花板很久,一直到天色渐暗,听到外边有人在说话,终于叹了一口气,起了身。
杨小瓜冲着外间屋叫了一声,贴身侍卫杨建和杨帆一起走了进来,杨小瓜摆了摆手,杨建出去,顺手带上了门,杨帆凑过来,和杨小瓜耳语了几句,杨小瓜微微叹了口气:“何必如此呢?好吧,你去这样这样就可以了。”
“诺!”杨帆离开。又过了一会儿,杨小瓜叫了侍卫长杨勇进来,一起来的还有从家里来的管事杨嗣。
杨小瓜扬了扬手里的信,“父亲来信告诉我去烟台山汇合,今天已经晚了,明日一早,我们快马返回?”
“公子,要不要找杨帆要一些人马保护?”杨勇问他。
“不用了,杨帆手里就是一些盐丁,没啥用,兵贵神速,我们还是来的十几个人,快马返回,父亲大人还在等我们。好了,大家这几天也都累坏了吧,赶紧回去休息,准备明天一早出发。”说完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的把人轰出去,自己上床睡觉。
第二天,杨小瓜这十几个人辞别了杨帆,快马加鞭,直奔烟台山而去。本来是快马奔驰,可是跑了四五十里路,杨小瓜就叫苦不迭的停了下来,大家一看,少爷的大腿被马鞍磨破了,伤口是又红又肿,只好停下来找了个市集休息,洗澡擦上药,杨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也不敢催促,毕竟少爷年纪小,又是独苗,从小娇生惯养的,这么一骑马跑路,磨破大腿在所难免。
到了第二天,大家一看,红肿一点也没好,杨小瓜不停的叫疼。大家没办法,只好弄了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往前走,这一天下来,还没有步兵走得快,连二十里都不到,这样杨小瓜还抱怨车子不舒服,把自己的骨头颠散了,弄得大家都很无语。
第三天,杨小瓜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一看,大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看来可以骑马了,但是大少爷的脾气又犯了,精心洗漱,然后吃早点,又喝了茶,开始细心打扮,穿上了多日不穿的全副盔甲,杨嗣一个劲的催促,杨小瓜却说,在军前拜见父亲一定要姿容严整,不能丢脸,催急了,就把脸一板,问杨嗣,谁是主子?怎么我一个主人要听你一个下人的安排?把杨嗣吓得不敢多嘴了。
总之是百般矫情之后,杨小瓜终于满意了,这才骑马上路,可是时间已经到了未时(下午两点多)。一行人晃晃悠悠来到了烟台山附近的一座山岗之上,旁边是一座烽火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里边没有把守的士兵。
杨小瓜举目四望,看不到军营的影子,就问杨嗣,“这已经到了烟台山,怎么看不到军营呢?”
杨嗣做一脸糊涂状,“公子,我只知道约在烟台山,具体哪个山头我也不知道呀,要不然我们再往前走走,兴许就看见了。”
杨小瓜一脸怒气,“你这个不中用的奴才,要走你去走,本公子累了,一步也不想动,我们就在这烽火台里休息了。”
杨嗣无奈:“这样呀,那要不然小的先去前边看看,等找到了老爷的大营再回来告知公子?”
杨小瓜很不耐烦的挥挥手,“去吧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悠,看见你就烦,还得本公子吃这么多苦头,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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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嗣答应一声,立刻翻身上马,一溜烟的飞驰而去。
等他跑远了,杨小瓜立刻变了一副脸孔,冲大家一摆手,“准备吧。”自己也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盔甲装备。其他人也开始检查马匹鞍鞯之类,还有的开始给弩匣装上箭矢。还有的在烽火台上开始堆积柴草和马粪,准备点火之物。
又过了好大一阵子,远处烟尘滚滚,很明显是大队人马到来了,大家就退进了烽火台,各自把守了隘口,等着对方的到来。
渐渐的烟尘落下,只见远处来了一长串鲜卑骑兵,看样子约有千人,但是很奇怪的是打头的百十个人虽然看上去是鲜卑的装束,但是怎么看怎么别扭,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走在最前边的是一个青年文士,此人羽扇纶巾,谈笑挥洒,但是身上穿得却是胡服,不是坐着四轮车,而是一匹骟马,看上去让人啼笑皆非。此人十分骄傲,下巴几乎抬到了脑门上,用扇子一点烽火台的方向,“前面可是小儿杨茁?”
杨小瓜扫了一眼,还真的认识,就是前几天在陆家酒宴上挑事儿的王度,据说此人已经举家投降了鲜卑,现在看来是真的,连衣服都换了。要知道在古代,穿衣服是有讲究的,随便移风易俗,乱穿衣服,那就是背叛祖宗,可以说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了,所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会杀很多人,也是这个道理。
杨小瓜站在烽火台上手扶隘口,低下头俯视对方:“杨茁在此,下面那个蛮夷看着很眼熟呀,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叫你家公子的名讳,不怕死吗?”
“哈哈哈”王度怒极,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眼前发黑,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他用扇子一指:“杨茁小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魏国大军已经把你包围了,你死在今日了,难道还不自知么?快快下马受缚,免得本官费事儿。”
杨小瓜笑了:“兀那胡儿,莫要张狂,我且问你,我的管事杨嗣何在?”
这时候,从人群后边挤出来一匹马,马上端坐的正是杨嗣,只见他一改往日畏缩的样子,昂首挺胸的,神采飞扬。他用鞭子一指杨小瓜:“茁少爷,你还看不清形式吗,你已经中了我家刺史大人的妙计,现在被团团围住,就算生出翅膀也飞不出去了,赶快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