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锦纭提起袖子看了看,忽然轻笑一声,看着沈家人道,“都说沈家是书香名门,见多识广,沈七叔怎会连本夫人衣服上的花纹是昙花还是荷花都分辨不出呢?”
众人皆是一愣,看向她衣服上的花纹。
乍一看,那朵朵白色绣花的确和昙花如出一辙,细看,中间却有不起眼的黄色花蕊,花瓣也更多一些。
沈七叔脸上挂不住,固执道,“这分明是昙花,谢夫人何必指鹿为马,诓骗老夫!”
谢子妍道,“嫂子,我看着也是昙花,你折辱沈姑娘的事既被沈七叔点了出来,向沈七叔认个错就是了,何必自欺欺人。”
谢老夫人跟着点头,对众人致歉道,“让诸位看笑话了,我这长媳从来都是眼里容不得人的,自从她嫁进来后,这后宅别说妾室,就连通房丫头也没有一个,老身有心管教,却也有心无力啊。”
一番话,说得沈家人越发肝火大动。
“堂堂侯府,后宅却连一个通房丫头也没有,这祝氏也太善妒了!”
“这样的人也配做侯门主母?真是可笑。”
“也不知祝家怎么教的,竟教出这般尖酸刻薄的女儿。”
“怪不得老夫人这般喜爱我家侄女,论礼仪涵养,祝氏不及她多矣。”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给祝锦纭打上善妒、自私、嚣张、猖狂、无礼等标签。
祝锦纭静静听着,并不急着反驳。
恰好红螺带着谢鹤安走进来。
一同来的还有谢怀玉、谢少辛。
沈七叔立即起身拱手道,“贤侄,你这位夫人好生厉害,若你不给我们沈家一个交代,这喜事咱们便不办了!”
说完,沈家族婶叫丫鬟将沈苏荷拉到身后。
谢鹤安还以为是敬茶的事,解释道,“七叔稍安勿躁,我夫人前些日子伤了腿,许多东西不能入口,大夫也说她不宜饮茶,所以我只跟她说了,请她来主婚即可。”
沈七叔冷哼一声,并不买账,两指一并指着祝锦纭道,“贤侄,并非我故意为难你,今日本是你我谢、沈两家缔结姻缘的喜事,偏你家夫人不肯喝我侄女给她敬的茶在先,还穿这样一身绣有昙花的衣服来主婚,这不是寻我侄女晦气么?
我作为叔叔,不过略说她一句,她竟对我出言不逊,说我出身书香之家,却连她身上的花纹是昙花还是荷花都分辨不出,这不是暗讽老夫见识浅薄么?”
说完,他甩袖背手,道,“我沈家如今是落魄了,却也用不着在这儿受谁的白眼!况且我侄女还没进门,她就这样羞辱我们,我怎敢再把侄女嫁给你?”
谢怀玉听完,眼神冰冷的盯着祝锦纭,上前拱手道,“谢伯母,我姐姐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我替她向您赔个不是,可若是您无端生事,折辱我姐姐,那还请您向我姐姐赔礼道歉,否则,晚辈必定替我姐姐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