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我记得他说他要留校处理一个课题。”
“有什么。。。”黎涛本想问赵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不过他抬起头看到秋漱玉那回光返照的倦容突然问不出这种话了。
“他这个人喜欢丢三落四,那天他在我身上发泄完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就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回来把我打了一顿,因为他嫌我没提醒他把桌子上的文件夹带走。”
这也是为什么黎涛初次见秋漱玉,她握着腰带跑到停车场给赵林送的原因。
“我一直对他的事情不关注,但那天他用文件夹抽我的时候,意外的把里面的资料全部甩出来了,我记得有张A4纸上的标题是。。。《终极体解剖失败自咎》,咳咳~呕!”
秋漱玉突然坐了起来,猛烈的咳嗽着,鲜血混杂着津液将白色的被单浸染。
甚至她遍布血丝的眼球都要在咳嗽的幅度中跳出来了。
黎涛立刻坐到病床上,扶稳了秋漱玉眉心的针管:“我的事,以后自己想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愿望吗?”
黎涛声音苦涩的说道:“我跟黑帮的一个人学过急救术,你伤得太重,好像还有个遗憾,所以我用了六针让你能有十分钟,现在是只剩三。。。。。。”
秋漱玉擦去嘴角晶莹的血线,豁达的说道:“挺好了,我没什么愿望,以前就想着把钱还完,整个容去异国他乡重新活,现在也没必要了。”
“遗憾倒是,咳咳,有一个。”秋漱玉此刻已经很狼狈了,她需要去张嘴说话,可她一张嘴喉咙里的血就往外溢。
“其实你从天台上跳下来,抱紧我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我没爱过别人,我不懂爱,但我觉得那个感觉就是爱,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晚(遇见),为什么这么快(结束)。。。”
黎涛握着她的手腕紧了紧。
秋漱玉看着心跳检测仪上读秒的时间,声音有些怯弱:“还有最后三十秒吧。。。”
面对死谁又不怕呢,尤其是精确到秒的知道自己被死亡埋没的时间。
“你能不能。。。”她抬起手擦了擦糊在自己嘴巴的血液。
“能不能,亲我一下。。。脸颊就行。。。。。。”
……
黎涛从抢救室走出来的时候,韩谷关正扶着竹珍,望向黎涛是目光透着询问。
“她走了。”
黎涛的声音很平淡,不,是冷淡?也不对。
秋漱玉的死甚至能用一个荒唐来形容,他甚至都没办法帮她报仇。
开车的人死得比她都早,但这种不甘心黎涛却只能压制着。
“你是不是叫黎涛?”
竹珍没有进手术室看已经闭眼的秋漱玉,而是挣开韩谷关的手,直视着黎涛问道。
“把她葬在远离这所大学的地方吧。”
鹿马大学应该是秋漱玉最不愿意呆着的地方,若是葬在这里怕是九泉之下都难以安息。
“你别走,把这个拿着。”
竹珍突然拽住了黎涛的手臂,塞给他了一张卡:
“秋漱玉应该希望她的遗物都属于你,卡里有不少积分,她是想把这张卡存够一千万的,你也可以用这个卡去她住的地方偶尔打扫一下,或许可以更了解她。”
竹珍说完泪水彻底决堤,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护士推出来了永眠的昔日好友。
黎涛仰起头,病态的用鼻子吞了一口气,他也看不得秋漱玉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