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他还是原来的他吗?
现在身上的血咒,还是原来那个血咒吗?
门帘一挑,进来一个中年人,穿得厚实,说话南方口音:“咦,换人了?以前的老孙家呢?”
店主笑脸相迎:“客请坐,原来那家出了点事,将这店盘给了我,我也姓孙。”
“客放心,味道不会差,原来那家把煮肉烙饼的方子一道盘给了我,客尝尝。”
中年人在邻桌坐下,问:“出啥事了?去年我来京城,还说要跟他家结亲呢。”
“哟!”店主脸色一紧:“客低声些,原来的老孙家犯了案子,可别牵连了客。”
中年人一脸诧异:“犯了案子?啥案子?吃死人了?”
“不是……”
年初的时候,曾有一位官员到店里吃羊汤,因为当时没带着现钱,便将随身的玉佩留下做抵,说转天打发下人拿钱来赎。
本来老孙说不必如此,一碗羊汤值不得什么,可那位官员偏要留下玉佩。
结果没等来赎,那位官员就案发了,衙门查到老孙家,在玉佩上发现了一个小孔,里面藏着一封密信。
老孙家百口莫辩,结果男的流放,母女俩送去了教坊。
宫柯腾出嘴来,说了一句:“他一个卖羊汤的,能帮当官的做什么?”
店主接话:“是呀,所以没杀头,只判了个流放,那位官啊,夷了三族呢。”
中年人叹了口气:“可惜了锦亭那闺女,可惜了。”
店主接话:“谁说不是呢。”
梅争静默着吃饭,心里又开始翻腾。
人也没错,事情错了。
也对,他自己就错了,他本不该回到十三岁。
就好比练气,没练之前,身体是天生那个样子,开始练了,身体就起了变化。
一处变化,处处都会跟着变化,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个世界,应该也是这个道理。
如此,他要面对的,并非前世那个熟悉的世界,而是一个变化了的世界。
前世的经历,只能做为参考,而不能当作结论。
吃完了饭,带着宫柯逛街,京城繁华,人流熙攘。
宫柯随口问道:“梅争,我咋觉得,你对每个地方都很熟悉。”
“就好比今日,你一出客栈,就带着我直奔南城,然后就到了这家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