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司仔细感知自己身体的状况后,安心下来,按了按礼帽,快步森林深处疾跑——可能发生的大战在即,而且时间充裕,步行显然是最合适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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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石林内部树木的特殊性质,哪怕茂密的树冠完全遮挡住了阳光,树林内部依然不会显得太过暗淡。
薄如蝉翼的树叶在太阳的照耀下透着枫红色,不时有微风拂过,头顶便传来一阵叮叮当当如同风铃般的声音,是坚硬如铁的树叶在互相碰撞。
偶尔有一束午后之阳穿透树叶间隙投射下来,淡淡的灰白色雾霭在光柱中染上一抹圣洁,一只松鼠正在光柱里刨开腐烂的树叶,寻找里面可能存在的果实,耳朵则警觉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视野边缘窜过去一道人影,骇得松鼠跳起来抓着粗糙苍白的树皮沿着树干迅速攀爬。
等它觉得足够高的时候方才去观察那突然奔跑过来的人——他站在了那颗早已死去的大树前,站在了那个清理出来的圆形平台上。
李维司遵循符文律动的指引再次来到了禁魔地库的上方,瑞兹并没有真的在这里等待,想象中的符文陷阱也没有。
禁魔石圆台上除了上次与虚空结社的法师搏杀留下的些许血迹之外没什么变化,尸体也不见了,或许被德玛西亚禁卫军运走了,或许被野兽叼走了,都有可能。
李维司观察一段时间后沉思两秒,猜测瑞兹可能在禁魔地库里设置有陷阱或者类似于警报的符文,如果有人闯进去,估计下一秒他就能用曲径折跃传送回来。
不过既然已经准备好面对瑞兹,李维司倒不是很担心这件事,他真正担心的是自己有可能打不过瑞兹。。。。。。
劝服那位符文法师的想法也有过,但想到在联盟宇宙里瑞兹对于世界符文的重视、防范,李维司不觉得自己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服他。
这位固执的老法师亲眼见证过滥用符文的代价,亲眼见证符文是怎样将一个向往和平的施法者扭曲。
因此他不会允许任何人触碰符文,为此将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可以痛下杀手,将被符文蛊惑的亦师亦友的导师击杀。
这种狠人不是几句话能说服的。
当然,李维司依然愿意为和平解决这件事花费一些心思,他整理了一下待会儿可能要用上的一些言辞,觉得差不多以后走入打开的星界之门中。
下一秒,他的脚踩在了幽深的禁魔地库中,地库里没有照明,只有不远处悬浮在禁魔石柱中的世界符文释放着些许微光。
李维司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踩上禁魔石平台的第一步,地面上有一枚符文随即亮起,它绽放着熟悉的奥术光芒,明亮的紫罗兰色光辉立刻成为这片暗淡空间中最夺目的存在。
紧接着这光芒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整条神秘深奥的链式符文,将禁魔石平台圈起来。
不过似乎没有任何攻击性,李维司甚至没有感知到有大股能量汇聚,只有些许波动在非常规律的频率传送出去。
就像是雷达或者天线。李维司莫名想到这个比喻,身周奥术能量在他的掌控下汇聚起来,最后变成数颗燃烧着的炽白光球。
这些光球快速散布到这片空间各处,明亮的光芒将整个禁魔地库照的通透。
他走入禁魔石平台,一年前与那位名叫怀亚特的法师战斗的痕迹依然存在,虚空幽能将平台和周遭石壁腐蚀得坑坑洼洼,也有被自己的太阳射线灼烧成玻璃状态的情况。
怀亚特那畸变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一滩浅浅的痕迹,像是影子。
一根七色彩绳吸引了李维司的注意,这是一根极其破旧的彩绳,已经断裂成了数截,落着灰尘
,染着血污。
这彩绳散落在那痕迹旁,像是与之相伴,李维司想了想,没有将它捡起来,或许这已经是那场悲剧最合适的结局。
“我也算是达成了与你的承诺吧,参与策划贩卖法师的贵族已经被处死,搜魔人也已经消失。。。。。。后会无期,你,”
“死得其所。”
为了复仇而活,为了复仇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吧。李维司这样想着,喃喃自语道,想起不久前塞拉斯的质问,叹息一声。
正如塞拉斯和那些施法者所言,已经割裂的伤口哪怕愈合也会留下丑陋的痕迹,已经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了。
自己能做什么呢?我做的似乎已经够多了。
李维司从来没有想过随波逐流,他一直在寻求力量,重建帝国、击败诺克萨斯、斩杀星灵、抵御虚空乃至于创建共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