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尔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都懵了,联想到自己的飞升仪式出问题的事,心底有了不详的预感,几乎是有些惊慌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看向唤醒自己的那人。
李维司看着阿兹尔那空洞的双眼,微微点头:“她说的是对的,阿兹尔,恕瑞玛帝国已经灭亡三千年了。”
他指了指外面:“抬头看看你的寝宫吧,发现什么了吗?”
阿兹尔缓缓抬头,注意到这是皇帝陵墓内部,一些角落的厚重尘埃展示了时光的逝去,他整个人有些恍惚地后退几步:“恕瑞玛已经灭亡了。。。。。。”
他呢喃一句,巨大的悲伤和虚无感将他整个人包裹,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仿佛全世界都将自己抛弃,身处于错位的时空中,阿兹尔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疯狂地在自己的寝宫游走。
“这是我的寝宫,这花瓶是我亲自摆放的,这帷幕是王后喜欢的,这立柱、那些雕像是我的长子赠予,地板的花纹是我最小的女儿喜欢的,这些全都是。。。。。。”
他像是一个疯子一般在新世界中寻找属于自己那个时代的蛛丝马迹,突然失控一般大吼一声:“不可能!不可能!我不接受,我绝不接受!”
几乎是化为光影一般,他以极快的速度朝外界奔去。
卡西奥佩娅愣住,显然没想到阿兹尔复活后是这样一个样子,她转头看向李维司:“他疯了?”
“只是暂时无法接受现实罢了。”
李维司摇摇头,作为异界人,他大约能对这样的心情感同身受一些,孤魂野鬼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何况阿兹尔的思维停留在了自己还是皇帝的时候,停留在恕瑞玛帝国依然存在的时候。
那将会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我去看着他,泽拉斯快到了,如果不想被埋在皇帝陵墓里,就随我出去。”
李维司看了一眼那些黑色玫瑰的人。
他们已经把阿兹尔的飞升武具从立柱上取了下来,这一柄数米长的黄金权杖被几个人抱着,一位施法者正在企图对它释放一些可以方便携带的魔法,其他人
则如同刮地三尺的强盗,让李维司感到发自内心的愤怒。
不过考虑到自己的共济会还需要以黑色玫瑰作为养分,他并没有阻止他们,更何况这些东西他们一样也带不走。
黑色玫瑰的大部分人都要死在这里。
“佐伊,帮我开个短距离传送门,到阿兹尔身边。”李维司对佐伊说道,虽然凡人的魔法无法穿越皇帝陵墓,但星灵却可以。
阿兹尔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环,他和内瑟斯是要去对抗泽拉斯的,绝不能出事。
“传送门?没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佐伊指了指自己瓷白的小脸,“咳咳,你该做什么呢?”
话还没说完,感受到那人俯身下来轻轻在自己脸上点了点,气息炽热,但像是蜻蜓点水一般,又离开了。
佐伊揉了揉小脸,嘟囔着:“一点诚意都没有。”挥手打开一扇传送门,两人走了进去,伊泽瑞尔有些不舍地看了一眼皇陵,叫喊着追上:“别落下我啊!”
几人走后,卡西奥佩娅犹豫一会儿,回头说道:“带上飞升武具,我们出去。”
-------------------------------------
这一定是个恶劣的玩笑。
阿兹尔这样想着,他坚信只要离开这里,去到外面,就会有身穿金甲的皇家禁卫迎接自己,会是一个非常晴朗的天气,有令人舒爽的微风,会有数以万计的臣民拿着鲜花和清凉的水,自己的王后、儿子、女儿们会朝自己微笑,自己的珍宝,最小的女儿,公主菈妮会躲在王后身后,那双月亮般清凉的眼睛会害羞地看向自己。
王城依旧安然、太阳圆盘依旧高悬,天生战士们如神明般拱卫王都。。。。。。
恕瑞玛不会灭亡!不可能灭亡!
阿兹尔无视了那些闯入皇陵的探险家、寻宝人,无视了已经彻底疯狂的巴凯卫队,他径直穿越了整个皇帝陵墓,来到大门口。
然而眼前的景象彻底将他内心的侥幸杀死,将他的美好愿景尽数摧毁成残渣,这里没有阳光、没有清凉的水、没有皇家禁卫、没有欢呼的臣民、也没有。。。。。。自己的家人们。
灿烂的星辉从夜空垂下,皎月寂静,有的只是一片巨大的残垣断壁,整个王都都被莫名的力量摧毁,被沙土掩埋在地底,宏伟的太阳圆盘跌落神坛,静静地躺在王城的废墟中央,光辉不在。
耳边凄厉的晚风似乎在向阿兹尔倾诉什么,如同自己现在的模样,王城乃至于恕瑞玛帝国也都成了逝去的亡魂,一切都没了,如同海市蜃楼,终将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