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到上官齐,他这下是真的慌了,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上官芃放他一马,打亲情牌自然无用,表忠心,发毒誓,上官芃都像是没听见,并没有给上官齐任何特殊的待遇。
上官芃收起没用完的药,欣赏着他的仇人一个个瘫倒在地,吐血三升的模样,心中郁气释放了不少。
上官芃蹲在上官齐身旁,手中多了一把尖利的小刀,在上官齐的脸上划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声音低沉地问:“你如何知道秦夜是上官箬的儿子?”
上官齐只觉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丹田像是炸开一般,筋脉断裂,浑身出血,听到上官芃的问题,他颤抖着,断断续续地回答:“因为……因为秦夜……先前化名……上官夜……”
上官芃凝眸:“接着说。”
“没……没了……”上官齐摇头。
上官芃拧眉:“就因为他曾化名上官夜,你就认定他是上官箬的儿子?”
上官齐用沉默表示肯定。其实他没有认定,原本上次出门,随同虞璘前去秦国开元城,就是为了查证这件事。可不久之前,上官齐又的确对上官芃声称,秦夜就是上官箬的儿子。
上官芃想起见到的南宫珩,当时他戴着人皮面具,容貌跟上官箬毫无相似之处。
上官芃眸光倏然阴沉,尖刀离手,将上官齐的右手钉在了地上!
上官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汗涔涔的,几欲晕死过去。
上官芃朝着他的心口狠狠地踹了一脚:“竟没发现你比上官苍更加蠢笨!就因为一个化名,认定秦夜是上官箬的儿子?害我真以为那个小友是我外甥!你等着,若他真是倒罢了,若不是,我把你剁了喂鱼!来人!”
上官芃叫来人,让把地牢里这些活人收拾一下,统统带走。他现在不想待在飞云岛,总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死去的妻子和尚未出世就夭折的儿子。他打算这就去秦国开元城,寻那秦夜,第一件事,确认他跟上官家到底有没有关系。
至于为什么急着确认,上官芃一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迫不及待想要那么做。
虽然秦夜是否是上官芃的外甥这件事有待查证,但上官芃说要把上官家的宝物都送给秦夜,是认真的。
别的不提,有一件事确定无疑。若不是秦夜相救,上官芃的下场,有极大的可能真被虞璘当做多一条命的躯壳,那样的话,还不如死了!
仇怨要报,恩情也要报。因为报过仇之后,上官芃对未来很迷茫,除了报恩之外,根本想不到他能做什么,也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上官家最大的船只准备扬帆远航,一口口大木箱子被抬上船,里面是什么,上官芃懒得看,他只吩咐让人把上官家藏宝库和藏书阁里面的东西,全都搬到船上去。
此外,还有上官芃的仇人们,也都被送到船上,关在一处。
接下来,上官芃的打算是,心情不好,就去虐一下那些杂碎,心情好的时候,更要狠狠虐他们,这是他当下唯一觉得有意思的事。
数日后,大船靠近遗洲岛。
虞璘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被上官芃拽着拖到了船头。
“再看一眼吧,这辈子你都未必还有机会回来了。”上官芃冷笑,“不过等到开元城,你跟你的儿子就可以团聚了,高兴吗?说实话,我很嫉妒呢,毕竟你跟上官苍都有儿子,如今只我没有。”
虞璘看着熟悉的遗洲岛,想起过往种种,神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上官芃把虞璘扔回去,下令全速航行,绕过遗洲岛,不在这边停留。
就在上官家的大船渐渐离遗洲岛远去时,两个人出现在遗洲岛最高那座山的山顶。
是两个女人。
为首者身着一袭墨色长裙,黑纱遮面,露出来的眸子能看出并不年轻了。
另外一个女人一袭粉裙,容貌姣好,约莫十七八岁模样。
“娘,我们为何要来此地?偌大的岛上,一个人都没了。”粉衣女子问。
墨衣女子沉默,看着那艘大船在视线中越来越小,收回视线,飞身下山。粉衣女子连忙跟上。
海上半夜寒冷,上官芃并未入眠,他手中拿着一件已经褪色的小衣服,抱在胸前,闭着眼睛,眼角水色晶莹。这是他在飞云岛自己的房中找到的,他夫人当年给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亲手做的小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