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茹瑾还记得那时李岩溪被家里人惩罚,打肿脸跪在她跟前哭着道歉的模样。
说他一时糊涂,不敢肖想萧家大小姐,请萧大小姐拒了这门婚事。
历历在目。
她觉得可笑,又可怜。
好好一个心思浅的局外人,怎么非要掺进漓国这淌浑身里?
李岩溪不知萧茹瑾在想什么,跪着哭着道歉:“对不起,太后娘娘,是下官的错。”
“年初的时候下官去乐途坊玩马吊牌,运气不好输了大笔银钱,李家的境遇你都知道,实在拿不出钱,我爹妈还是个爱大人了,我都三十了,整天被他们当孙子训。”
“钱实在拿不出手,那日进宫,无意撞见了崔太妃。她身子有孕,这胎小皇子又养得极为健壮,介时四五月已经大腹便便了。她身上珠钗掉了,弯腰下去捡,不小心摔倒在地,关键时刻臣救了她。”
“所以……因为此事,臣就跟太妃亲近了起来。”
说到这李岩溪脸一红,模样有些难堪。
“臣知太妃是漓国后妃,还在守孝期间,与她有私情是砍头的大罪,可是、可是太妃实在大方,下官就时常来长秋殿看她,带着蛐蛐蚂蚱给她解闷,她都能喜笑颜开。”
“而太妃一开心,还给下官赏赐不少银子,帮臣还掉了赌债,臣抵抗不住这般诱惑,因此就……”
后面的事不需要李岩溪说完,萧茹瑾就猜到了。
她捂住额头,语气不敢置信。
“……你说得都是真的?”
“自是真的,若有半句不实,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岩溪忙举三根手指放在头前立誓。
誓言完讨好:“娘娘,我全说了,现在您能放过下官吗?”
“下官发誓,从头至尾我只想讨好太妃一人,今日在射宴上,也是想出个风头,才选择当持弓之人,让您的男宠——哦不,奴仆,去当人靶。”
“可在比试开始前臣已经告诫过他了,臣射术不精,选蛇果这么小的东西恐会伤到他,是他不愿换,说什么想一鸣惊人,就要取其稀少,臣被说得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
“但明明那箭是望头顶射去,不知怎么回事,就偏向奴仆胳膊了。娘娘,您信下官,下官从小胆子小,怎么可能故意伤人!”
李岩溪说得就要一把鼻涕一把泪,萧茹瑾听着烦。
“好了!别说了,哀家知道了。”
又踢了踢飞镖,她问:“这东西,你这没见过?”
“没有,太后娘娘,下官武术都是在学宫时勉强会得六艺,您不是不知晓,怎么可能会使用飞镖!”
“倒是这镖——”
李岩溪皱眉,思索摸着下巴。
“你说,会不会是这东西打歪了我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