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自萧茹瑾上回见外祖母,怕是有十余年了。
萧茹瑾是嫡女,曾经极听父亲的话,认为萧家做得任何决定都是正确的。
还记得当时同宋家诀别的时候,她因父亲挑拨离间,误解说了许多狠话,嘲讽宋慈是商人,薄情寡性自私重利。
现在一看,她懊悔莫及。
“自父亲位任司空之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萧家就自视甚高,做了许多荒唐事。操控新帝婚事、大言不惭把每任萧家嫡女当国母驯养,孙女进宫以后才明白,物极必反、恶果自食,萧家树大招风惹新帝忌惮,必有灭顶之灾。”
“孙女已经知错,可父母他们似乎还不知晓,妄图再次操控一个新的傀儡皇帝,我不想这么做。大漓内忧外患,现下当是齐心协力灭外族侵犯的时刻,如何能内斗夺皇位?”
“崔太妃即将临盆、冥昭王虎视眈眈,那二人都想灭了萧家,我再记恨父亲也不能不管族人,外祖母,孙女想活命,只能求你了。”
宋慈等萧茹瑾侃侃说完,冷淡询问:“老衲是僧人,宋家是商家,如何能救家国?”
“太后还是回去吧,我是俗人,无论大漓是兴是亡,只要我的儿女能平安便好。”
“外祖母心善,挂念血脉,就更不能不管孙女。”
萧茹瑾咬牙,牵着宋慈的手摸到小腹。
那儿并未显怀,可三个多月了,只要仔细去听,许是能感觉到一丝抽动。
而恰好,宋慈的手在摸上去的时候,它好似感应到,重重踢了一脚,老人淡然的眼眸划过惊涛。
“你——!”
萧茹瑾怕隔墙有耳,制止宋慈惊呼,又磕了一头:“外祖母,孙女知错。”
宋慈神情复杂,望着萧茹瑾许久,叹息:“罢了,你跟我来。”
她领着萧茹瑾去了庙中佛像后的密室,在那里,二人终于能放下所有戒备谈天。
宋慈难以置信,盯着萧茹瑾平坦的下腹:“这是谁的?”
大漓人皆知先帝驾崩足有半年,看月份就知道不是盛誉的。
萧茹瑾没有犹豫多久,吐出一个名字:“冥昭王,盛亓。”
“什么?!”
饶是念佛多年,宋慈都不由尖叫,“萧茹瑾,你疯了,可知冥昭王是谁?!”
那不是萧茹瑾亡夫的亲弟弟、她的小叔子!
叔嫂同席,是为乱伦!
萧家人人夸赞的嫡女居然给漓国带了这么大一顶秽乱宫闱的帽子!
惊讶完宋慈都笑了,咳嗽两声开口:“萧国崇啊萧国崇,你抢走我女儿和孙女的那天,当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吧!”
兀然听见父亲的名讳,萧茹瑾面有难堪,咬唇祈求:”外祖母,其实父亲他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就是太过眼自傲刻板,才会——”
“别说,我不想听那人的事情,只需跟我说你。孩子是盛亓的,这事有几人得知?”
“外祖母,孙女只跟您讲。”
“莞儿都不知道?”宋慈疑问。
萧茹瑾摇头:“并不,母亲对我极好,可她毕竟还是萧家的人,也被父亲看得极严……”
她特意来找宋慈求和,就是想着宋家是商贾人家,无论朝廷怎么内斗,都跟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