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表面上说是她害了温子妍和温欢,实际上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得到自以为最真实的事情前后经过。这样她才会放心的在暗中帮如姨娘处理好这件事情,将对丞相府的影响减少到最低,同时也好想办法查出究竟是谁害的温子妍与温欢。
说什么血肉至亲,血浓于水,在名利权势地位声誉面前,都太过凉薄。
温子洛眸中冰霜渐冷,收回手,终究是笑道:“谢老夫人关心。洛儿已经上过药,并无大碍。只是这样深的口子,不想落下疤痕也不太可能,洛儿并不在意。”
老夫人虽是心疼,但也无能为力,叹气道:“罢了,回去后好生调养。”
温子洛道:“我知道了,只是我与大姐四妹相处的本就不好,如姨娘待我也的确算不上亲近。有些事老夫人虽然瞒着洛儿,洛儿也是知道一些的。加之昨晚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连老夫人都以为是洛儿害的大姐四妹,只怕如姨娘她们也是这样认为的。洛儿好怕以后……”
“怕什么!”老夫人出声道,见温子洛如此委屈的模样,心中越发疼惜道:“我还没死呢。有我在,没人敢动你。再者,我想害你和妍儿欢儿之人必定是同一个人。我已经派人在府内暗中调查,相信不久后就可以将贼人揪出来还你清白,你不必太过担心。”
温子洛心中冷冷一笑,老夫人明明知道是温子妍和温欢害的她,却故意说是同一个人,摆明了是要偏袒她两。
她被掳走之事并没有外人知道,而温子妍和温欢受辱之事是明面上的事,众人皆知。虽花钱另制造舆论,又找人顶替将此事压了下去。但老夫人若在这个节骨眼上坐实温子妍和温欢谋害姐妹的罪名,惩罚她们,难免会引人猜忌。索性不告诉她真相,将此事隐瞒下去。
待过几日,随即指个下人说是那贼人,也就将此事了结了。
老夫人永远不可能拿丞相府的声誉冒险,哪怕明知道有失公允。
“若是能够将那贼人揪出来那就太好了,这样也可以替大姐四妹出口恶气。”温子洛淡淡道。
老夫人见温子洛眸光微寒,隐隐之中似有一股戾气。心道这孩子莫不是在怨恨如姨娘的偏心。
妍儿自幼在如姨娘身边长大,受尽众人宠爱,而洛儿在圣天寺吃了十三年的苦才回来,如今如姨娘表面上对温子洛极好,背地里却是各种苛刻,连当着她的面送的礼物都能作假,也难怪洛儿心中怨恨,不主动亲近如姨娘。
只是长此以往这样下去,到底是不好。
老夫人想了想,面上仍旧是不动声色,道:“最近我老是觉得心头闷得慌。想起在后院佛堂里放着一些陈年佛经,本想看一看静静心,却发现那些书全都老朽了。我见洛儿也不是很忙,伤的也是左手,不如去佛堂里帮我把这些佛经重新抄一遍。”
温子洛微微一愣,不明白老夫人为何会突然叫自己去抄佛经,还特意嘱咐在后院佛堂里抄。丞相府后院修建有温家祠堂,祠堂旁又建有佛堂,以便后宅的人可以随时拜佛。
老夫人如今年事已高,眼睛早已看不清书上的字。再者府上这么多人,再怎么也轮不到她去抄,这分明就是一个借口。温子洛想了想,莫不是她没有掩饰好自己的情绪被老夫人看了出来,又或者是自己刚刚提到如姨娘,老夫人怕自己怨恨如姨娘,所以让她抄佛经静心。
但无论什么原因,她都得应下,随即道:“洛儿一定抄好佛经,不负老夫人期望。”
老夫人这才赞许的点点头,道:“出画,张妈妈,你们进来。”这四个孙女里面,她最看重的其实是在圣天寺长大的温子洛。无论是气度风范,还是为人处世,其他三个都不及温子洛。
老夫人看向出画道:“由你陪着二小姐去后院佛堂抄写经书。这段时间的晨昏定省,洛儿也不必来了。”
温子洛向老夫人行了一礼,跟着出画向后院佛堂走去。
“如姨娘那边可传来什么消息没有?”老夫人道。昨晚她听出画说完此事后,便将如姨娘叫来谈了一宿。
“如姨娘说现在仍旧没有查到是谁害的大小姐和四小姐,还正派人查着。”张妈妈道。
“叫她把人都收回来,不许再查!现在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丞相府,若是继续查下去被人知道,不仅之前做的事全部白费,还会掀起更大的浪。这件事就到此结束。以后无论是出行还是在府中,嘱咐大家多加小心。”老夫人肃脸道。手中佛珠忽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路亭台楼阁,迂回走廊。温子洛和出画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后院。
后院正中的温家祠堂恢弘大气,里面供奉着温家世代祖宗。祠堂旁是庄严肃穆的佛堂,一进门便可见五米多高的镀金大佛。
而在佛堂不远处,后院里最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小祠堂。
温子洛驻足看着那小小祠堂,心中百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