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之行打的,校领导能压着季雨在校的时候报不了警,但管不了作为监护人的岑之行。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雨,淅淅沥沥轻拍窗户,冷风从窗缝吹进来,脸都吹木了。
岑之行没跟校领导寒暄,只说了句“这儿有点吵”,冷脸把季雨抱到隔壁空的会议室坐着。
会议室有些冷清,寒气逼人,岑之行把围巾摘下来给季雨围上,上面还带着淡淡的熟悉香水味和体温,季雨下意识侧脸蹭了蹭,蹭到岑之行手指上。
两人动作都微微顿住,几秒后又恢复如常。
季雨穿着岑之行给买的白色羽绒服,有些脏,蹭了灰尘,方才洗手时用水擦了擦也没好到哪去。
他缩进他亲手给岑之行织的围巾里,微垂眼睫盯着面前一小块地板发呆,直到岑之行提着药箱,在他眼前晃了晃。
“待会儿可能要去警局做笔录,我会陪你,别太担心。”
岑之行把药箱放到地上,单膝点地在他面前蹲下,季雨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想坐起来,却被对方按住。
岑之行声音淡淡的:“别动。”
脚踝被托着搭在岑之行曲起的膝盖上,卷高裤腿,青紫红肿了一大片。
“怎么没穿棉毛裤?不怕冻是吧。”
“最近不冷了……我也没想到他们会今天找我麻烦……”岑之行摩挲他脚踝的地方有点痒,季雨下意识想把腿往回缩,被重新拉回去按住。
季雨的脚踝很漂亮,薄薄一层冷白的皮肤裹着,细且骨感,凸起的弧度伶俐。
季雨有点不好意思,脸往围巾里缩得更多,几乎只露出眼睛,闷闷道:“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疼的——啊!”
岑之行喷了云南白药的手往他发青的地方揉了几下,季雨龇牙咧嘴,嚎了一嗓子。
岑之行勾唇笑了下,触及季雨雾蒙蒙的眼睛,嘴角笑意又落了回去。
“疼了?”
季雨“呜”了声,没说话。
岑之行最后还是没舍得下重手,喷完药没再揉了,拿了两瓶新的递给季雨,“淤青不揉散的话好得慢,你回家多喷喷药。”
“知道了。”季雨嗓音里还留着点哭腔,怪脆弱的,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脑袋快整个缩羽绒服里了。
空气安静许久,季雨眼帘敛垂着,小声叹着气:“行哥,你对我太好了,怎么办呀……”
闻言岑之行挑眉看他,手上的药还没洗,也不好碰小家伙的脸,只能就这么看着,眼底酝酿季雨看不太懂的幽深情绪,最后无奈道:“能怎么办呢?”
季雨把岑之行的话含在嘴里重新默念了一遍,没念出什么别的意思,干巴巴吐出一句:“我会报答你。”
他现在实在没有什么许诺的底气,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只有“真心”二字。
气氛似乎平添几分郑重,岑之行从下至上抬眸看他,好半晌,笑着道:“你已经报答过了。”
季雨疑惑,但任凭他如何追问,岑之行也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