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约而同静了一瞬。
下一秒,林驯抬起脚,朝司机的脸踩了下来。痛苦的哀嚎戛然而止,实时信号丢失,屏幕黑了。
有人大喊扫兴,很快投入新的喝酒游戏,不时讨论几句刚才那场刺激的落日飞车大战。
一个姓孙的富二代看霍旭兴致不高,便朝旁边一抬下巴,打趣:“霍呈,你找的这个赛车手技术不行啊,换个好点的,没准能把霍霆霄那辆车撞翻。”
全程没说话的霍呈,此时露出个温和的笑来。
等别人的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他才低声对霍旭说:“大哥怎么不早说今天是要安排这么一场直播?”
霍旭正郁闷,闻言看向他:“你不想教训一下霍霆霄吗?那天他都把你妈欺负成什么样了,她回家没跟你说?”
霍呈笑吟吟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原来大哥托我找赛车手,是想拖我下水。”
“你这话说的难听,”霍旭咬牙,“我是替咱们出口恶气,警告一下那小子别太过分!”
他拿了杯酒,坐近一些,勾住霍呈的肩。
好声道:“你跟我联手,把他拽下来,他不拿你当兄弟,我当。事成之后,我把集团西南区交给你管理,怎么样?”
霍呈敛眸,没有表示。
霍旭把酒杯塞进他手里,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你还这么年轻,天天跟这群公子哥儿吃喝玩乐有什么意思,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
霍旭放开他,叼着烟去包厢外打电话,等他回来时,霍呈已经走了,那杯酒纹丝未动。
霍旭啐了一口:“不识抬举。”
*
林驯捡起沾了血的眼镜镜框。
镜片已被踩碎,他掰断镜框,从里面掉出一枚针孔摄像机。
越野司机已经痛晕过去,他摘掉司机脸上的骑行面罩,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认识?”霍霆霄打完报警电话,走过来。
林驯把针孔摄像头给他看,霍霆霄颔首凑近他摊开的掌心,像要把它看个仔细。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林驯耳根一热,想起刚才那个仓促之间的吻。
准确来说,应该算不上一个吻。
只是嘴唇贴了一下,也许根本就没碰到,它来得太突然,消失得又太快,林驯根本没有形成关于它的准确记忆。
林驯更不会问起霍霆霄“吻”他的原因,姑且把它算作一个吻的话。
也许是肾上腺素飙升导致的一时兴起,也许是危机当头,一个暗含鼓舞或者告别意味的吻,林驯都坦然接受。
他只可惜它的短暂。
“走神了。”霍霆霄屈指弹了下林驯的眉心。
林驯忽闪两下眼睫,低下头。
盯着脚下晕死过去的人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自己在哪见过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