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伯和一个年轻人跪在相府正门口,旁边放着个担架,上头躺着个瘫痪的农妇。两人不停地磕头道:“我家涟漪死得冤枉啊,夫人不是说了会给银子吗?等了这么久,涟漪都下葬了,也没看见银子的影子啊!”
风屏吓了一跳,厉声道:“一派胡言!涟漪的死与夫人有什么相干?夫人为什么要给你们银子?来人啊,快把他们抓起来送衙门里去!”
“是!”旁边的家奴应了就想动手。
“慢着!”桃花跨了出去,看着风屏道:“话不问清楚,你怎么就能把人送衙门?若是这些人有意陷害夫人,就这样送走,岂不是让夫人担上个畏罪害人的罪名?”
一看姜氏来了,风屏有些慌乱:“娘子您出来做什么?这点小事,奴婢们处置就是了。”
“顾氏与我交好,涟漪之事,相爷也一直让我在查。”桃花笑了笑:“这几个人既然有话要说,那自然就该交给我。青苔,带走。”
“是。”青苔应了,一把将前头拦着的家奴给挥开,拎起地上的人就往府里带。花灯连忙吩咐人把担架一并抬进去,统统送到争春阁。
风屏傻眼了,看了一会儿,连忙提着裙子往凌寒院跑。
“主子!”
梅照雪正在梳妆,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问:“怎么了?”
“涟漪的家人找来了,说您该给的银子没给,现在被姜氏带走了。”
什么?!梅照雪一愣,回头看着她:“怎么会出这样的岔子?”
“奴婢也不明白。”风屏皱眉道:“银子是奴婢亲手交给跑腿人的,要么是那人私吞了,要么就是这一家人想讹诈。”
“不可能。”梅照雪皱眉:“先前你不是还派人去看过吗?他们口风紧,明显是收了银子,半个字都不说的,怎么会突然变卦?”
风屏摇头,这她就不知道了,今日这一家人的态度着实奇怪,这样下去,难免会在争春阁里胡言乱语。
梅照雪也想到了这一点,抿了抿唇,镇定地道:“你先让人去争春阁打听消息,一旦有不对,立马让他们永远闭嘴。”
“是。”风屏应了,急匆匆又往外走。
争春阁里安安静静的,除了青苔,所有的丫鬟都被关在了外头,谁也进不去。有小丫头扯了花灯过来,眨巴着眼问:“姐姐,里头怎么样了啊?”
花灯摇头:“我也不知道,都没个声音,看来应该是关在屋子里审问呢吧。”
小丫头一愣,点了点头,趁着花灯朝院子里张望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就跑了。
顾怀柔收到消息,终于是跨出了温清阁的门,急切地就赶来了争春阁。
“怎么回事?有人说是夫人在背后要害我?”
桃花伸手就拉住她,带到一旁坐下,顺手递了一盒子珍珠粉给她:“你别急,我钓鱼呢。”
钓鱼?顾怀柔愣了愣,看向旁边坐着的三个人:“这是涟漪的家人?”
“你觉得是吗?”桃花微笑。
涟漪的母亲是瘫痪在床的,然而面前这位农妇坐在椅子上好好的,还能朝她拱手行礼:“见过顾娘子。”
什么情况?顾怀柔看不明白了,抬手打了打自己的头,皱眉看向桃花:“你在做什么?”
“人是别人借给我的。”桃花道:“涟漪的家人口风很紧,什么都不肯说,我没法子,只能让人把他们给暂时关起来,然后请这三位侠士来装一装,吓唬一下心里有鬼的人。”
顾怀柔恍然,看了看那几人,又看了看姜桃花:“想不到娘子还认识江湖上的人。”
桃花干笑,她自然是不认识的,但有人认识啊。那人也想为顾氏报仇,很爽快地就把人借过来了。
现在是万事俱备,就看鱼咬不咬钩。
顾怀柔叹了口气:“你为我如此费心,倒让我不知以何为报。”
“放心吧。”桃花道:“总有要你帮我的时候,现在咱们先好好等等,你这会儿可有心情去凌寒院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