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
不再练剑,更不打算活动,从青草地上醒转过来,少年翻了一个身,双手抱住后脑,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放松自我。
虽然对付赵永明的方法已经琢磨出来,手指的疼痛却还没缓解,为了不至于比赛过程中让疼痛过早加重,甚至引起伤口撕裂,姜秀打算好好利用最后一天时间,让身体得到充分休息,精神得到放松。
然而,修炼红莲剑法对身体的消耗还是太大,这一睡,再醒转过来,望着天空依旧高挂不动的太阳,少年呆了一呆,不禁感到吃惊,道:“奇怪。我记得明明睡了很久。怎么太阳都没动一下?难道……”
“我睡了一天,已经错过了升仙大会?”
瞳孔猛地一缩,姜秀心跳砰砰加速,瞬间达到极限,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紧张的呼吸都粗重起来,侧身一滚,双手一撑,登时如弹簧一样蹦了起来,顾不得洗漱,头上顶着一堆青草与虫子,就手忙脚乱的跑向城中。
“该死!我怎么能错过这么重要的比赛?要是赵永明得了冠军,他就要成为仙人了。那我再想找到他,至少还要再等十年!”进到城里,发现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道路都比前几日空旷的多,周围安静的可怕,少年右拳暴怒的锤了一下胸口,自责道。
通过参加赵国武状元比赛换来的经验,少年认为升仙大会这么重要的赛事,应该在关中城最大的中心广场举行,为了到时候不迟到,提前几天就早已踩过点,弄清什么线路从城外赶回中心广场的速度最快,距离更短。
“什么!?怎么会!?”一口气顺着记忆中规划好的路线左绕右转,冲锋到达目的地,却见眼前熟悉的中心广场还是空旷一片,这里别说什么参赛人员,连观众都一个不见,姜秀大受打击,紧握的双拳松开,头无力的垂落下来,萎靡的眼眶都红了。
“咦?你不是扬言要打败赵永明的少年吗?小伙子怎么还不去比赛现场?留在这里做什么?”望着太阳底下,双肩微微颤抖,如树桩一样杵在广场前落泪的少年,一名五六十岁,牵着狗经过的老头呆了一呆,停住脚步,好奇的问道。
“啊!?比赛场地不是这里?那是哪里?”听到意料之外的询问,黯淡的双眼登时一亮,陷入黑暗的内心也亮起一道微暖的火光,姜秀回头一扫,只见一个歪着脑袋,带着慈祥笑容的老人盯着自己,目光充满关怀与真诚,心里登时暖洋洋的,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里。在城外。大概十里左右的地方。你骑马过去,一会就到。看到那座山了吗?山峰像刀削的一样,我们关中城叫刀锋山。时间不早了,小伙子,快去吧。再晚一点,可真要来不及了哦。”憨厚一笑,见到少年激动的目光,老者登时明白原因,指着北方,道。
“谢谢你!老伯!!”
转头一扫,顺着老者手指示意的方向望去,隐约间,只见天边尽头,一座山峰似是与天相连,姜秀精神大振,双手抱拳,拜了一拜,感激的道谢,然后,再不犹豫,迅速返回客栈,取回战马,头也不回的急赶过去。
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若是以正常速度赶,不会消耗多少体力,骑马赶路,只会更加轻松。
然而,为了不至于错过比赛失去参赛资格,少年赶路的时候手臂与腿脚,以及腰部都不得不疯狂挥舞,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战马提速,提速,再提速。
如此一来,虽然离开关中城,视线之中的山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近,只见如刀削一般的崖壁越来越清晰,姜秀却也变得越来越疲惫,呼吸粗重起来,心跳越来越快,脸色甚至也苍白不少,让昨天的休息准备功亏一篑。
不过,付出这样的代价,也不是毫无收获,就在参赛资格即将被第一场预赛的裁判大声否决的时候,少年还在战马上,来不及赶到现场,天元剑却远远扔了出去,似是流星一般,唰的一下,在空中划出一道帅气的白线,从数百人头顶飞过,稳稳插在擂台上。
“抱歉。来晚了。我没弃权。”抬眼一扫,发现裁判目光呆滞的盯住擂台上的天元剑,暂时忘记宣布资格失效的判罚,姜秀双手一撑马背,迅速站立起来,双足一点,瞬间腾跃出去七八米远,以一个漂亮的空翻入场,大声的回道。
然而,空翻漂亮归漂亮,少年的状态却已经滑入低谷,在这种情况下,用这种方式登场是加快了进场时间,保住参赛资格,身体却难如往常一样灵活,从头到尾都变得僵硬沉重,快要落地之时,终于没能稳住平衡,砰地一声响,不幸脑袋落地,让头上摔出一个大包。
“砰!”
一声沉闷的轻响中,擂台周围的喧哗登时安静下来,只见人们不约而同的转头,一双双目光好奇的打量倒地不起的少年,脸色涨红,嘴唇颤抖,强忍住笑。
当姜秀站起身来,疼的龇牙咧嘴,轻揉头顶大包的时候,无论是男女老少,终于再也没一人能忍得住,爆发出喧哗一般的哄堂大笑声,遍布野外擂台的每一个角落。
“哇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笑声而起的,还有各种针对少年毫不掩饰的嘲讽,与轻视的议论。
“就这小子,也敢参加升仙大会?脑子摔坏了吧?他现在应该摔清醒了吧?小伙子,你要退出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是啊!笑死我了。这家伙的武功还没我高啊。空翻都做不好,谁给他的胆子参加升仙大会?输掉的人,可是基本都会死的啊!”
闻言,得意的抬起了下巴,东边一处看台角落,一名铁匠捧腹不止,解释道:“你们不知道,他是个傻子啊!开赛前,他从我那里买了很多铁砂皮,说什么铁砂皮能打赢赵永明。这不是破天荒的大笑话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