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再怎么想,嘴上是万万不会说。
也不许人戳破。
他方才要是直说了,秦政可是会生气的。
思索间,小小的人儿贴近,埋在他胸口的同时,还抓住了他的手。
像是不许他再走一样。
嬴政回牵他,听着他的呼吸声,直至他平稳入睡,才将手抽回来。
虽说他乐于去回应秦政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但是不是有些过界?
有至交是牵着手睡觉的吗?
总觉得与他的本意有些偏离。
这夜间,嬴政半途醒了一次。
倒不是屋外有异动,而是秦政的睡相实在算不上好。
他幼时有蜷着身子睡觉的习惯,不过年岁渐长,这个习惯随着岁月而掩埋。
秦政却还没有到那个年岁。
从前在赵国,他总会将秦政摆正,长久下来,也矫正了不少。
在秦宫一年,倒是又回去了,不仅越睡越蜷身,方才松开的手,也被他牵了回去,此时还贴去了心窝,弄得嬴政很是局促。
他想抽手回来,秦政却不放,隐约还哼唧了几声,好似要被弄醒。
嬴政无奈,只好自己靠去他,抬膝将他缩起来的双腿压下去,将他整个人顺成直条,而后搂进了怀里,将人抱了个结实,秦政也就不再乱动。
他向来不为他人做麻烦自己的事,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秦政总是多了几分耐心与温情。
仅仅是为了以后的权争?
这理由太过拙劣,嬴政都不屑于去欺骗自己。
不过,无论什么理由,对他好就对他好吧。
他幼时身处沉沉黑夜,诸多身不由己,举目望去,云蔽穹宇。
秦政处境与他一样。
又不一样。
他难见寸缕月光。
而秦政拥有整轮圆月。
第二日,嬴政起得稍晚了些,还是被秦政的动弹声吵醒。
秦政方一睁眼,对上的就是他的脸。
从前他都是靠在对方脖颈,可今日有些不一样。
许是他昨日太不安分,崇苏将他搂到了近前。
身体交叠,互换体温,连鼻息都交错。
有些,太近了……
虽感觉上有些奇妙,秦政却还是下意识推开他。
嬴政睡得浅,被他一推也就醒了,问道:“该起了?”
怀里的人没做声,他看去窗外,蒙蒙亮,若未记错的话,秦政这时候应是有早课的。
于是先起来,道:“我先行,一同出去叫人瞧见总归不妥。”
“嗯。”秦政只是轻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