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说服不了自己。
同样的年岁。
他拥有的是全然完满的冠礼。
而他从前学会的尽然是藏锋。
看着秦政的面容,他会想他如若也是这样顺遂的人生,是否也会是这幅模样。
他其实一点也不大方。
比起秦政拥有这些,他更想自己拥有。
可惜年岁匆匆,光阴不可留。
他的世界已然崩坏,他的人生也绝不可能重来。
在这边算圆满吗。
可圆满的世界的大秦归属秦政,而不是他。
秦政近日这样宽容,丝毫不追究从前,甚至有些一味地偏向与纵容。
估计是因为冠礼带来的兴奋,让他对一切都宽容些许。
但嬴政不会忘记那次争吵。
何况,他定然另有筹谋。
只要秦政有一天想驯服他,想让他低头,他就不会乐意与他同行。
他并不会因为近日的好而舍弃本心。
秦政在施恩,但他不需要。
他从来都只是施恩者,而不喜做承恩人。
秦政亦是同样。
这样的他和他,就算秦政知道真相后并不怨他,也断然没有与他共享天下的理由。
终归是遗憾。
嬴政方才尚且喜悦的神色变得些许黯然。
恰好,礼乐止,秦政进去旁屋。
嬴政自然跟了进去。
此次秦政换皮弁服。
是为白裳、白色蔽膝,与身上皮弁冠相称。
待衣物上身,侍从都退出去后,秦政问他:“方才在想什么?”
他神色渐暗,秦政看到了。
倒是没想到他一直注视着自己,嬴政帮他整理衣衫,一边轻摇了头,未有回答。
秦政又在他身上嗅到了那日晚间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