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不想听他继续,打断道:“若不是这异像,你还想要骗我多久?”
“我不猜出来,你就打算这样瞒我一世?”
马车还在摇晃,他质问道:“你还打算这次走后,带着这个秘密此生不复相见?”
驶出这样久,秦政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何处,但他也并不想去关心。
秦政知道他不会让自己轻易出去秦国边境。
他只顾着将他的手扣紧:“你想的未免太好。”
这个真相揭出,秦政数日压在心底的情绪尽然显露,也不顾什么伪装,狠声道:“你在我身边种下的因果,我定要你亲自偿还。”
嬴政显然并不怎么想包容他的情绪。
“松开。”嬴政去将他的手指一点点掰开。
秦政偏不松。
他死死抓着人,犟着一口气似的,不答话也不松手。
嬴政与他皱了眉头:“偿还?”
话间,他还是一点点掰着秦政的手,可越要将他掰开,他就握得越紧。
嬴政拗不过他,又不能真将他的手掰折,只好道:“将我带回去又怎样?”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忽而笑了声,不可置信道:“你所谓的因果,难不成是还未放下那荒谬的感情?”
秦政眼眸轻动,嬴政就知道戳到了他的痛处,道:“既然你知晓了这个事实,不如再告诉你一个。”
他道:“我不仅是你,还是已然活了一世的你。”
秦政并不意外,也正是因为不意外,他这样说话,才能真正触及到他心底。
他想了这样多,回忆了关乎他的几近所有,怎可能没有注意到他少年老成,还一直将自己当作小孩。
从前的怪异此刻都有了解释,是终于解悟,也是新添了痛恶。
他还未继续说,秦政就猜到他要继续什么,抢先道:“你闭嘴。”
嬴政偏要说:“现在你总该知道这份感情,对于我来说是什么?”
“幼稚,愚蠢,荒唐,”他像在对秦政下着判决,一字一句都咬得极重:“既一意孤行,又不可理喻。”
他脱口而出的讽刺,简直要将秦政得知真相后生出的茫然与对他的怨恨来源尽数剖出。
“闭嘴。”秦政不想再听,抬了另只手就要砸他。
嬴政接住了他的拳头,车内这样狭窄,他们一手紧扣,嬴政轻易就将他拉过来,紧紧制在怀里:“既然你知晓了我是谁,那么你认识的崇苏,便就已然死了。”
他将秦政压在车厢一侧,制住他的挣扎,继而道:“你分得清,你喜欢的是我在你面前的伪装,还是真正的我吗?”
或许这个对他也不重要,对于他来说,分不清的感情,选择去得到也好。
也不等他回答,嬴政又道:“你分得清一直以来,我是为了天下事业而对你好,还是独独为了你本身?”
“小秦王,”嬴政对他换了个称呼,感受他渐渐偃旗息鼓的挣扎,道:“你真的分得清吗?”
他的呼吸紧逼过来,秦政躲了又躲,可几乎全身都被笼罩在他的温度中,怎么也躲不开。
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他本觉得没有区别,可经他这样一说,那怀疑又涌上心头,怎么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