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当前战报的秦政问:“停在寿陵?”
王翦在他一旁道:“怕是察觉到秦军引其深入。”
此意图太过明显,也难免会被察觉,秦政并不意外,如今该考虑的是他们今后是如何西进。
函谷关部署严密,且地势易守难攻,联军想轻易破关绝非难事。
而在此停留的越久,他们内部诸如损耗不均的矛盾就会日益凸显,久而久之,不攻自破。
也就是只要守好此关,联军大有可能会就此回撤。
但此战秦政不想仅仅单纯守关。
“另队士兵准备如何?”秦政又问。
还是由王翦答:“由蒙骜与张唐领队,阿恬作为裨将,跟随军中待命。”
秦政视线落去图上河川,回道:“甚好。”
又添道:“这几日只需守关,无需过于耗费兵力。”
王翦知道他对此战期望很高,因他目前为止的部署都合乎情理,王翦并没有过多建议,当下只应下,而后道:“只等联军疲累。”
秦政回他:“此战还需仰仗先生。”
王翦抚须,哈哈笑道:“不乏名将参与此战,老夫可担不起这一番仰仗。”
说着又将话奉承了回去:“何况大王亲征,军中士气高涨,要说仰仗,只能说是仰仗大王。”
秦政没有接话,只将这话听了个开心,随后离了沙盘,到军中主帐去召集了众臣。
因他的到来,秦国中枢亦暂时搬来了此地。
大小官员除去留在咸阳接应的吕不韦和李斯等少众,大多都来了这边。
这简易的朝会也未说太多,只汇报了各地秋收情况,保证各地粮草存储及时,不能因战缴粮而在此特殊时机闹出饥荒等祸事。
散去朝会后,秦政又去了沙盘,这次只让蒙毅随去了其侧。
嬴政猜他是要与蒙毅讲些蒙骜那边战局的情况,当下回了自己的军帐。
掀了帐进去,就见了帐中观着小型沙盘的扶苏。
他因在咸阳无事,也随着嬴政来了此处。
对于此战扶苏并不心忧,来此尽然是观些前世未见之旧故的心态,见嬴政回来,道:“此世时年无差,主将无差,也不知会不会步上从前定轨。”
嬴政也不能妄下定论,只道:“不知,但此机会不可错过。”
此时是在外处军帐,因担心隔墙有耳,扶苏规规矩矩叫他:“客卿还是打算一试?”
“嗯,”嬴政道:“不仅为我,还为挽回些对秦国不必要的损失,值得一试。”
自那次策划扳倒吕不韦之势后,二人再未表现出对未来所知,思及近来秦政的动作,扶苏道:“怕是大王会因此不快。”
何止不快,嬴政都能料到他会为此动怒。
一时也没有说话。
那边扶苏心中藏了事,自然也是默然。
一年来,关于他二人的风言越传越多,秦政貌似没有遏制的意思。
扶苏尽然是不信的,只信了嬴政对他说的,秦政是为了对他多加监视这才频繁召他入宫。
可后来每每提到秦政,扶苏都看得出他不想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