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定军点点头,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扮“李健”、“任国庆”的刑警,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别紧张,贩假钞的没那么恐惧,我们的人会一直跟着……你以前和他们怎么交易?”党爱民问,这是问过无数次的问题,只是想想测测嫌疑人现在的心态而已。
“很随便啊,他们开开车后厢就扔给我了……一共四次,五千到一万五不等。”方定军道。
“你见过他们有武器吗?”党爱民问。
方定军摇摇头,这边一摇头,那边几支枪蹭蹭上膛的声音,武力对比明显优势,党爱民安慰着:“你的罪很轻,抓到这些人,算你立功……啊,准备好了吗?”
方定军点点头,党爱民打开了他的铐子。
诱捕,随着第二次换车,进入了倒计时,实时回传到了特训处的指挥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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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您看…把握有多大?”林其钊回头征询着,申令辰眉头紧锁,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地道着:“险棋。”
“险棋?”林其钊不解了,方定军从抓捕到今天,不到七十二个小时,没有人知道他被捕,又被运送到滨海的事,对于安全系数,林其钊是有相当的信心的。
“其钊,不是我说难听话啊,一个罪犯,特别像有组织犯罪这种,他们对警察的了解,要远甚于警察对他们的所知,假如是掉运气成份的话,我们普通的刑警之于他们,是没有胜算的。对于他们,输一次不是锒铛入狱就是倾家荡产,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就能达到目的。”申令辰道。
在别人面前林其钊是骄傲的,但骄傲从来不敢放在这位师傅面前,他笑着道着:“有时候确实也得撞撞运气,最起码今天出现的嫌疑人,又会给我们更多的线索。”
“方案布署是怎么样的?直接抓捕?”申令辰问。
“见赃留人!”林其钊道。
这是一招奇正不偏的手法,依靠证据强行推进,只要抓到证据、以点牵线、以线牵面,扩大侦察的搜索范围,依靠大数据的方式优势就在于此,越多的线索越对侦破有利。
“嗯,线索缺失也只能这样了,现在这个网需要找到一个突破的节点,那就需要更多的嫌疑人……不要问我意见,我真提不出来,要是群偷东西我还能给点建议,这种犯罪模式我可真不在行,我连真假钱都认不太清楚。”申令辰讪笑着摇摇头。
“我需要的是您的思维方式……呵呵,等等看,说不定今天有惊喜,他们往滨海运送的假钞,绝对不止查获的那么一点。”林其钊道。
那么信心百倍的样子,申令辰倒不好意思泼冷水了,他笑而不语地观战着。
接头的是一辆普通的夏利,在屏幕上可以看到车前行进的路,听到车里的声音,整个十二时,接头的车缓缓泊到了接头的地点。
海金高速,T7段,四十五公里处路牌,第一个紧急停车点。
车泊定,屏幕上能看到四周开阔的环境,绿油油的颜色在屏幕上延伸着,那是稻田、水塘、茶园、树林,乍一看,这样开阔的地方,几乎是绝佳的交易地点,谁也别想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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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在中巴客车的警车,在车后放置了警示标识,距离交易点五公里,遮敝的车窗后,伏着整装待发的警员,另一头高速出口,已经开始设置拦截了,像这样的交易地点,简直是小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想跑都没门。
“不会出意外吧?”徐健小声地问了党爱民一句。
党爱民靠着躺座,翻了他一眼道着:“大城市抓贼和咱们落后地方不一样。”
“呵呵,教官,相隔五公里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徐健提醒了句,这种气候的地形,对于皖省来的警力,都有点不适应。
望着屏幕,党爱民也被说得心虚了,他专注地盯着,不吭声了。
此时仍然坐在车里的两位侦察员心弦开始绷紧了,一位看看表,问副驾上的方定军道:“超过十二点了,雷哥的马仔,不准时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方定军紧张地说道。
“好像不对劲啊,这路上交易,可能吗?”扮司机的侦查员有点怀疑了,前后一条路,来往车辆不绝,如果出事,那就是死路一条,以他的经验看,不知道留后路的贼,都是蠢贼。
而贩假币的,可能是蠢货吗?
“打电话。”后面的侦察提醒道。
“哦。”方定军省悟,掏着电话,拔着号,一接通,他按着警察提示地说着:“汉哥,我们到了,没见着人啊……真不行我们就走了,要不回头再说吧。”
“呵呵,我们到的比你早,等着,马上就到。”电话里传来如是的声音。
后台紧张了,在车载摄像头的角度里,看不到人。
后车紧张了,请示着是否靠近。
接头的车更紧张,两位侦察员根本没有看到对方,一犹豫的功夫,视线里出现了几个小黑点,再近点,两人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摩托车,居然都是摩托车,三辆双轮,一辆三轮,改装过的大三轮,在坑洼不平的地方如履平地,当先的一骑冒着黑烟,嗖嗖驶向高速路,司机的车技极好,嗖声蹿上了路基沿外,在不到一米宽的路基上停下,隔着护栏,当先的一位脱下头盔了。
只见得这人光头带疤、面如罗刹,你就牵头牲口都没有他颜值暴表,单腿一支,靠着护栏,警惕地看着车里人。方定军谄媚似地道着:“汉哥…有些日子没见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