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密的档案里,也用上了这个名字,也标注了:已死亡。
不过事实上,这个人现在比死亡了还神秘,一年零六个月,申令辰曾经想过无数种方式想见见他,都不得而知他的下落。家里、狐朋狗友处、苏杭,他都找过,那个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他的踪迹了。
“老申……瞎想什么呢?”
一声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申令辰抬头,一看是郑克功局长,惊得赶紧起身,老郑进来瞅瞅,笑着道着:“坐坐,这犯罪心理研究处条件是不错啊……哎这看什么呢?哦,这拔贼啊,哎呀,光这个案子啊,各队查了九个月,跑了十一个省,不管是办案人员,还是查处金额,全部刷新省、部级记录了。”
“是啊,郑局……该着进市局了吧?”申令辰笑着问。
“领导刚谈话,还没定呢……哎老申。”
“打住。”
“我还没说你就让我打住?”
“肯定又是教唆我回刑事侦查局,你觉得我能回去?”
“为什么不能?众望所归啊,你不去,没人敢去啊。”
“林其钊直接去啊。”
“年龄太小,得煅练煅练,哎我说你这态度可不怎么端正啊,庆功会你缺席、表彰会你让人代言、英模报告会你装病……我说你是不是有情绪,明说啊,向组织伸手是正常滴,组织就担心你撒手不管呢。”
“来来,我说领导,您坐。”
申令辰起身,把郑局摁到座位上,恭恭敬敬一鞠躬,吓了老郑一跳,申令辰直接道着:“郑局,首先我感谢你,给我一个翻身的机会啊。”
“别,别,你是凭本事的。”
“这就是我第二个要说的,凭不凭本身您还不清楚?破一件两件大案,运气的成份很浓,我的运气来自于一位线人……可要当好一个警察,一个领导,那就靠的不是运气了,不管是严于律己还是政治思想,我都属于不怎么合格的,您那是带病提拔啊……”
“呵呵……那事不过了吗?”郑克功笑道,说到此处,忍不住向申令辰竖竖大拇指道:“好好,这个情况我向领导反映,算了算了,不逼你了,看你这样,像受委曲的小媳妇,我怎么看着就来气?”
“这功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啊,光介绍经验的会,最频繁时候,一周能开十场……直到现在还有人来请教,哎哟,我真没有那么大能耐啊。”申令辰苦不堪言道。
这个人不但识人明,而且有自知之明,郑克功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直拍拍肩膀道着:“理解,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上不顾老、下不顾小,该着消停几年了。”
“倒还真不是那样。”申令辰道。
“还有原因?”郑克功问。
“当然,此案之后,恐怕十年之内,滨海不会再有类似的大案……这个巅峰,应该就是我职业的尽头了,我没有可能再超越了,倒不如认认真真,做个普通警察。”申令辰正色道。
“好……不逼你了。”郑克功一拍,把申令辰摁坐回去了,他背着手走了,申令辰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可不料老郑出门时才补弃:“哦,对了,要没人的时候就暂且借调你一下……我就说你答应了啊,这是最低底限了,还不到法定养老年龄嘛。”
嘭,关上门,跑了。
申令辰直吧唧嘴,无语了,他关了庭审的录像,定格在一群嫌疑人被审的画面上,很意外的,他脑海里的画面却是那个潇潇的雨天,却是那个罪孽深重的、最应该站在审判席上的嫌疑人,他选择了一个谁也拦不住的结局。
看着戴着戒具、深深低头的众嫌疑人,两厢相比,申令辰倒觉得,戎武的选择更有尊严一点!
“这个臭小子,真不简单。”
申令辰在喃喃地说着,能看到一个死志,看到一个人的末路,那不是看穿心理了,而是看到了那个人灵魂的样子。
他有过醉生梦死,有过纵欲无度,有过肆无忌惮,有过撕心裂肺……可能有过很多很多别人无法体味的经历,才让他变得如此眼亮,心明?
申令辰如是回味,给出了小木这样的评价,可惜到现在,仍然不足以让他满意。
其实那是他的巅峰,申令辰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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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这一时间,位于滨海市中原路一处楼宇,标着警体训练中心的牌匾的岗哨后,是数个省厅直属的警中保密单位,其中一层就是专为打击跨境犯罪而设的刑事侦查特训处。
楼前来了一辆SUV,车身泥迹斑斑,一看就是长途跋涉了,车停在楼下,下了一男一女两位,男的高大威猛,女的也高大威猛,一对很MAN风格的人,高出SUV车一个多头,一出现就格外地引人注目。
两人亮着证件,通过岗哨,哨兵指引他到七楼,那儿有一个不起的牌子。
女的道:“党教官,这儿条件比咱们那儿好多了啊。”
“那是,咱们那穷省,那比得上人家。”男的道。
“您说的那个人,能找着吗?”女的问,似乎奇怪到这种地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