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接着只用了半瞬就把这个想法否定了。这案子原是她的案子,做好了只是本分,哪儿来的功,补什么过。
别总是想用更简单的法子去做事。姜寒星在心里这样告诫了自己,然后翻身下墙,轻手轻脚地落在了许泛房间的后窗。
许泛的房间没有亮灯。
但姜寒星知道他在这儿。她也在这儿干了快两年了,然而从来不知许泛家在哪儿,不仅她,东厂上下没一个人知晓,可能他就根本没有这东西,反正他就一直在他的值庐中住。
姜寒星伸手去开窗户,发现窗户并没锁死,按理说这刚好给她省事了,她应该高兴的,但姜寒星摸着窗棂处那条缝,实在是笑不出来。
大冬天的,谁家睡觉不关窗户啊,事出反常,十有八九要有陷阱。
可是她却不能不往里边跳。这儿虽然还算偏僻,可离大院并不算远,大院那儿里一直有人在走动着,都是习武之人,听觉视力都灵敏,她再这么犹豫下去,早晚要被发现的。
想到这儿,姜寒星一咬牙,顺着窗棂处那条缝拉开了窗户。
后窗这种,按说是并不常开的,但姜寒星拉开的时候,并没有那种因为不常开所以沉重艰涩的感觉,也没听到机括常年不用经常会有的吱呀声响。她听到的是利器破空而来的尖锐鸣啸。
直勾勾向着她来的。姜寒星看清楚了,是剑。
但她身后就是墙,要是她躲了,剑直接就楔到了墙上,金石相撞的声响,要是还听不见的,那是聋子,她也没法去挡,刀兵相撞的声响,听见了还不起疑心的,那是傻子。
所以姜寒星就算看清楚了也没法躲,不仅没法躲,她还要迎上去,用胳膊去接这剑,金属刺破皮肉的沉闷声响,很小,院子里这时也很嘈杂,就这,还有人眼神已经往这边望过来了。
姜寒星也顾不得许多了,左臂上的剑一拔,往屋中一扔,右手捂着伤口,向着窗户口一跃,在那人走过来之前翻身跳进了屋子里。
迎接她的是许泛的剑,离她的脖子就寸许。
姜寒星忍着痛举起了双手,往旁边挪:“有要事要同许千户说。”
许泛的剑跟了过去,丝毫不为所动:“本官不觉得同一个正被官府缉捕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是吗,卑职还以为大人想同卑职说话已经想了许久了。段修己还在时,大人有次同他说话,卑职不小心听到了,因为这,大人临走前还看了卑职许久,卑职后来因为大人这个眼神,还惶恐了许久,谁曾想大人早已经不记得了。”
许泛的剑往姜寒星脖子那边又推近了些,近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把整个脖颈都绷紧起来,才能堪堪躲掉许泛的剑刃。
“你在威胁我?”
“那……”
姜寒星正准备开口,突然有人敲了窗户,然后是问询的声音:“大人,这边是出了什么事吗,卑职方才听到声响……”
因为她一进来迎接她的就是剑刃,姜寒星没来得及关窗户,这时候,窗户是半开着的。
许泛闪身过去捂住了姜寒星的嘴:“喝水时不小心碰倒了杯子。”
其实姜寒星此时紧贴着窗户旁边的墙,这角度,就算窗户开着也看不见她,她方才特意留心过了,但她什么都没说,任由许泛就这么捂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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