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的九月,秋意来临,山里凉爽。
这天傅彦才从外面回来,沈清早早等在那里了,她给傅彦带来他最喜欢吃的烧肉。傅彦吃饭时,她就在一旁帮他布菜,神情间很是温和。
饭后,沈清清洗碗盘。
傅彦一如既往,打开笔记本跟搜救队讨论明天的方案。
沈清忽然开口:“傅彦,放弃吧!”
放弃……
傅彦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抬眼看向沈清。
沈清没有转身。
她过来,她说这些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再艰难她都哽咽开口:“傅彦放弃吧!小妍找不回来了。”
傅彦死死盯着她。
半晌,他从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来,点燃了默默地抽了半支,才低声说:“我不想放弃!我能找回小妍!”
蓦地,沈清转过身来。
她满眼是泪,她抖着中嘴唇说:“傅彦你疯了!你整年整年地住在这里,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不为你父母考虑,但是孩子你总得管管。小傅言每晚做恶梦,小傅群一整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傅彦,他们不但需要妈妈,他们也需要爸爸……你整年不回家,他们心里没有安全感的啊!”
“傅彦,往孩子身上看看吧!”
傅彦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好半天,他才将剩下的烟头凑到嘴唇边,想抽,但那烟头却熄掉了……他静静看着熄掉的烟头,许久才哑声开口:“沈姨,这一年来您辛苦了!”
他眼里有些湿润。
他没有再说什么,当夜,他坐在山崖边上,拿了许妍的那把小提琴。
他在山间拉了那首《梁祝》。
他在夜风里,轻声说:“从前偷偷练习,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你却没有机会听见!小妍……你有没有听见?”
夜风呜咽,小提琴的声音,如泣如诉。
傅彦坐了一夜。
天亮时,他解散了搜救队,他给所有的人发了丰厚的酬劳……他等那些人全部离开,自己又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
……
傅彦回到市区,他接回了小傅言跟傅群,沈清亦跟他一起生活。
日子,慢慢恢复正常。
傅彦担负起父亲的责任,他带了小傅言跟傅群去看了心理医生治疗,慢慢地,小傅言开朗了很多,夜里也极少再作梦了。
可是那些伤痛,怎会轻易抹掉?
小傅言极少提起许妍。
她不是不想,她更没有忘了妈妈……
她只是怕爸爸伤心,因为很多个夜晚,她都看见爸爸独自坐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看妈妈从前的照片。
他们平静的生活着。
傅彦也恢复了正常的工作,这天,他刚刚处理完文件,捏着鼻梁想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