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郎中补充:“当时谁也没有怀疑这个芳儿是不是他杀,韩圆在妻子死之后,就离家出走,十年后归来,就干起了屠夫的行当,不过他这些年一直没娶妻。”
有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难怪能一刀毙命!”这人被尚书大人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都什么事儿!”刑部尚书愤愤地踢了一下桌子,“在牢房里把人给杀了?衙役呢?都是废物吗?”结果把自己踢疼了,一瘸一拐地进了自己办公室。
所有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刑部上下的失责!
刑部上下低气压,监牢里的衙役个个胆战心惊,刑部尚书进了办公室生了一会闷气就出来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有的事情没有做完。
接下来右侍郎和贾赦他们还得继续审问未完的事情,死者的夫君又被叫到刑部来询问了,他在知道自己父亲被亲叔叔给杀了之后,整个人就有些怔楞。
但是过后,他却哭着笑了,“死了也好,大家都死了,可是我还留着韩家的血脉啊!”他厌恶血液里留着的韩家血脉,所以他才不想与妻子生孩子,所以才一直在外流连花丛。
贾赦一听,与右侍郎面面相觑,似乎这中间还有故事,接下来他就讲了一个让人怒不可遏的故事,从他五岁那年发生的事情。
忍着耐心听完,贾赦最后跑出屋子抱着门柱吐了,右侍郎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个个跑到外面透风。
“这是我办案这么多年来办的最恶心的一件案子!”右侍郎喃喃道,其他人附和地点头。
贾赦抹了抹嘴,摸了摸胸口感觉不是那么反胃了,“这是我当差接触的第一件案子,让我忍不住怀疑这世道的伦理纲常,一样受孔孟之道教养长大的,他们怎么就敢?”
韩兴东(死者相公)是在五岁那年发现他母亲被祖父侵犯,那时候母亲生不如死,但是因为他母亲忍了下来,这一忍就等于放纵韩家男人的无耻,韩兴东的母亲都不知道韩兴西(弟弟)到底是谁的种,及至后来麻木,当韩圆娶妻之后,这两个男人故技重施,而她处于一种‘她不幸福别人岂可幸福’的心里,没有阻止,只是韩圆媳妇比较烈性,打算告诉韩圆,不得已他们就只好把韩圆媳妇杀死。
这是他们第一次杀人,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再不敢在自家胡来,于是就只好跑外面找暗娼。韩兴东深深地排斥韩家,但是他无力反抗。韩兴东祖父去世之后,韩方见大儿子不与他一起玩,就只好找二儿子,这么多年来这对父子就在外面玩,不过没有人知道罢了,知道的人也都是同道中人,不会说出来。
那晚死者是在园子里散步,韩家并不算是大富豪,自家有几个小钱,买得起伺候的人,但是每个人身边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着人。韩方和韩兴西在外面喝得醉醺醺地回来,恰好遇上在花园角落里的死者,酒壮人胆,这对父子精虫上脑,联合制住死者,就在亭子里实施了奸污。
韩兴东的母亲当时经过,发现了,对死者的求助视而不见,还在外面打发了要巡查的婆子,变相地为这对父子望风。
做鬼久了,早就忘了做人的滋味!
右侍郎面无表情地从外面进屋,一瞬不瞬地盯着韩兴东,“你婶婶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韩兴东捂着脸眼泪从手指缝里不住地往外流,不住地摇头:“这件事情我并不十分清楚,婶婶应该是被父亲和祖父侵犯过,你们问老二吧,他与我父亲关系亲近,父亲什么事情都不瞒他,他应当知道。”
韩兴东因为并未犯罪,他被放出了衙门,走出刑部大门时,阴沉了好些天的天气放晴了,太阳露出半边挂在半空。
他眯着眼不知想了些什么,好像做了一个决定,随后一步一步往前走。
而刑部所有官员都被恶心了一天,从韩兴西那里得知,韩圆的妻子确实是被韩方和其父杀害的,轮到韩兴东的妻子时,他们也只是故技重施而已。而韩圆怀疑了这么多年,却一直没有头绪,他从未想过自己父亲和兄长是这么道貌岸然之人,当着他的面是好父亲、好兄长,背地里却是如此狰狞的一张面孔。
韩圆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忍不住放声大哭,说是他害了芳儿,早知道他就不娶妻,也怪他在家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竟然没有发现父亲和兄长的真面目,否则他早该分家
半下午的样子,死者的父母和芳儿的父母、兄长一同来到刑部,他们是由刑部派人请来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并告诉他们,这件案子会按照律法判刑,只是韩方和韩方之父已经死亡,至于韩兴东之母和韩圆,这个还需要仔细讨论斟酌一下,才能宣判。
这件案子简直刷新人的道德观,很快就在京中传播,当然韩方被杀死在牢房里因为刑部上下一致保密,是以并未流传出来,反正韩方都死了,过几天就发一个公告说韩方因为年纪大了,经受不住牢里的拷问,一病不起,就这么死了。
红叶听说之后,心里暗暗感叹,原来变态流氓不分朝代和时代啊!
贾赦回来就没有昨日那般得意了,耷拉着脑袋,好像用脑过度,整个人没有精神。
“怎么了?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红叶仔细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使什么小性子,有些好奇。
院子里孩子们正闹着一团,热闹着呢,贾赦看了一眼,才小声地道:“被扣了三个月俸禄。”他进刑部还未上三个月班呢,这一朝就被扣了三个月俸禄,等于他白干了这么久,还倒贴,来来回回往返韩家的车马费可是他出的。
刑部失责,上上下下都要被惩罚。
红叶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了,其实主事的俸禄每个月也不过是二十两,三个月不到一百两,贾赦少买一件古董便省下来了。
贾赦连忙辩解:“这不一样啊,母亲。古董我买回来好好地放在那里,我再卖出去这钱又回来了。”他嘀咕了一句,他已经许久没买古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