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但他不想让对方觉得过于敷衍。有必要的话,可以再增加一次对接。
现在所有的齿轮都已归位,就待猎物上钩,那最终网到的大鱼将成为整个事件真相的最后一块拼图。
【11:04pm结案】
然而变化之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舒树被张放吵醒时,刚刚睡着,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直到对方重复了好几遍,才听清说的是啥,惊得一咕噜爬起来。
「案子为啥结了?」
「因为黑客找到了。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和AI死亡无关。」
「人呢?」他快速地套上衣服。
「这是最大的问题所在。他是个匿名者。」
他险些被裤子绊个跟头。不过在他发问前,张放便扔过来一条链接。
内容是发布在欧洲最大的成人社区上的。开头是一张逐渐清晰的V字脸,而后是整个入侵的详细介绍,包括借道的肉鸡,以及几处关键点使用的手法,并附上了脚本代码(这倒方便系统服务商针对性的升级)。声音经过处理,可选择的中、英、法三个语种的声纹都是一样的。没有提动机,只是在最后再次出现了匿名者组织的logo。
舒树按了按眼睛。对于匿名者组织,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至今还活跃的老牌黑客组织,虽说高峰期已不在,但时不时还能发出声音。和后来的组织不同,匿名者是自发的松散性组织,所以很难锁定核心,这也是存活至今的原因,却也让涉及其的案子无从下手。
「有没有假借的可能?」
「确定不了。何况任何人都可以宣称自己是匿名者。」张放说。
「那现在的情况是?」
「因为对方自曝,而且从展示的资料看,是黑客本人这点不会有假,所以不需要再继续调查『是谁干的』,重点转为挖出『他是谁』。目前的分析结论是国内人的可能性比较高。所以已明确要向网侦科那边倾向,而像我们这种关联度弱的,便陆续开始剥离出去。」张放停下来缓了口气,而后才继续说,「所以我想在上面关注点彻底撤走前,把案子了结。这对我们来说是最好……虽然黑客和我们推想的不一样,但主理案件的推理没问题,所以我简单整理了一下,写了结案报告……」
他不知道是从哪句开始听不清对方说话的了,只有越来越大的嗡鸣在耳道里回响,仿佛撞进了百十只绿豆蝇。续而使得头晕眼花,无力得想坐下来,却又觉得口干舌燥,需要去喝点水。这种既要坐又欲站的想法,让他一时僵住了,一股无法控制的烦躁感在心底滋生,随后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起来。
他忽然记起一个和女儿的分歧点。对方总觉得他过于软弱,容易妥协、让步,永远不懂得去争取应得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废物。可他知道那不过是年轻意气,最终换来的只是一身伤痛。他也更加清楚那些话不过是对他过往的控诉,是宣泄而出的嘲讽——无论家庭,还是工作,他都是不折不扣的失败者。
他闭上眼,缓缓地喘了几口气,让还在微微抖动的身体平缓下来:「可黑客那几个怪异点并没有解释。为啥要袭击无人机?」
「那个在圈定他真名实姓后,有的是时间审清楚。」
他并不看好对方的乐观,不过没有说出来,而是问回案子:「动机你写了啥?」
「死亡结社,自发性邪教,蚀刻铭文类似图腾教义,从通译角度都说得通。」
「那有可能的策划人,与黑客的关联呢?」
「没有黑客。看看那链接,除了现场重合,他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而那也是因为最后下线的是你。如果是其他人,他或许就会出现在别的现场。」张放的声音渐大,「而以对最后死者的背景调查看,他要设计出超驰程序是完全可能的。」
「最后那三针有咋解释?」
「那无关紧要。」
「所以你没在报告里提AI死亡的事?」
「那不归我们管的!甚至可能只是凑巧罢了。」张放面红耳赤,挥着手说,「而且我真不觉得那伙儿人能对AI造成什么威胁。这想法本身就很荒谬!通译集中性地搞AI,在行为逻辑上不通啊。不满AI的人是不会做通译的,就算有也不可能有四个,甚至更多……」随后见他沉默,便继续说:「而且黑客已经被定性,我们没有借口了。前面两起耽误的时间有点长,上面不会再一直等下去。毕竟现在不是世纪初,受限技术,需要靠时间填补。而且就算最终真的牵扯到AI,那也真的不属于我们的职权范围。」
舒树闭着眼睛,整个人瘫靠在墙上。他知道对方说的没错,而且也应早已习惯。只是这次过于顺利,一下子被拦腰斩断,难免有种惯性上的不甘心。但更多的还是因无奈而生起的对自己的愤恨。
又是一段沉默后,他问:「你调令下来了?」
张放点点头。
「可惜没能让成绩更好看一些。」他叹了口气说:「我就是觉得有些可惜。」
张放也吐了口气说:「这样已经很好了。」
「是啊,已经很好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