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等说了一遍。
「听起来像另一个宇宙的故事。」张放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个结社能否通过我们的渠道去查一下?」
「我协调下吧。有想法?」
「只是猜测,还不好说。也可能只是那名通译胡编的。」他将最后一口全都塞进嘴里,吮着手指说,「现在能确定的是所有的归口都指向李宥承,凌晨那起的受害人也是关键。之前有个新想法,我下午去确认下可行性。AI这边没啥特殊的了,和我们昨天分析的一样,建议从第三起入手。」
张放点点头:「现场差不多了,就等进一步的分析数据。」
「黑客的进展咋样?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他和凶案不会毫无关系,甚至有可能远超我们想想。」
张放叹气摆手说:「别提了。系统停用后,主要分析员都出现了戒断反应,现在局里正调心里专家做疏导呢。好在有备用系统,反应都不太大,就是易怒暴躁,但进度怎么都受影响。」
舒树抿了抿嘴。这点出乎意料,却倒也正常。就连自己这种平日资源少、对系统依赖小的,在系统停掉后,还出现过不适感。如此,无论是从机构内部,还是人类自身看,都极具讽刺意味。
阳光从前面的窗子打进来,洒在桌子上,让人昏昏欲睡。一阵恍惚过后,他发现时间已快进到正午十二点半,便带着辅警回到车里,算了算时间,而后向那名叫凌皓的年轻通译发去出发通知和汇合地点。听得出,对方并不情愿,甚至有些抵触。
如果是地下通译的话,没有相应的手续,恐怕理都不会理他。但在走政府关系的企业里,他们多少还有些特权,哪怕是最烂的组。何况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他承诺会给一个特情的身份,这也是对方最终配合的主要原因。
凌皓来的时候仍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随意地点了下头,便坐到车上一言不发。舒树看不出他是浸在网络里,还是在补觉休整,总之气氛让他想起和女儿的时光,皆因尴尬而相对无言。
现在的年轻人估计都差不多,消费主义掩盖下的经济衰退已潜移默化地对大众心理产生了影响。他记不清是在哪里看到的研究,讲的是社会变革——包括战争、经济、疾病等重大事件——对那段时期下青年人三观的朔造。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里面以二十年前那场失败的性别解放运动为例,剖析了他这一代的心理状态(他觉得比那些星座、字迹预测准得多)。最后,文章预言强AI兴起对下一代的影响,用了一个日本词:物哀?总之基调很灰色,似乎没有未来。他想起女儿,又看了看副驾驶上的通译,发现自己确实无法理解年青一代。
但很快他又觉得可能仅仅是通译的问题,他们毕竟和普通人不太一样。无论是对接AI,还是辅助药剂,对大脑的损伤都是实打实的。即便有费用不低的日常维护,也无法避免。不然就不会有记忆缺失,这兴许对人格和性情都有所影响。
不过一个密闭空间内的两人如果一直不交流,别扭感就变得越来越强烈,尤其是进入自动驾驶之后,而且他还是希望能从对方那里获得些信息。
「你对未来的看法是啥?是悲观,还是觉得会更好?」不知是不是声音偏小的原因,他问了两遍,对方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看个傻子。过了好几秒后,才说:「谁会去想那么久远的事。国家不也才五年一个计划?」
「那就没个打算?」
「再怎么打算,也不过是一死。」通译咂了咂嘴巴。
他没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无奈或是沮丧,只是平淡地叙述。那文章兴许说得没错。所以有专家认为通译并不能促进经济的发展,反而是造成现在社会下行的原因之一。当然,这算是普遍的偏见,性别解放运动也曾被列入原因之中。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凌皓也没继续保持沉默。
「去见一个AI研究专家,可以听听他对AI死亡的看法。」
「他是嫌疑人?」
舒树未置可否,不过对方的敏锐是他未想到的。
他换了话题问:「你们通译之间是不是……有一套自己的网络,像AI那样,或者类似工会性质的组织,知道彼此的某一两个身份,熟悉各自任务,偶尔协调帮助啥的?」
「AI和我们不一样,一点儿都不一样。但绝大多数人还是习惯于从人类角度来定义他们,要么用人类来类比,甚至很多人对强智能的想象还停留在那些只会做简单语音应答的算法程序上。所以现在绝大部分所谓的AI专家,研究的不过是人类的心理投影。」打开话匣后,凌皓变得越来越健谈,「至于通译,每天都有离开的和新加入的,来来往往,除了个别几人,形不成彼此相熟的圈子。而任务刨去强制保密类的,其他都会在匹配后公示一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想看的话都能看到,不过应该没人去看这个,甚至有很多人都不知道。」
「这对之前分析的那几个案子很重要。原本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最大,但按你的说法,要了解受害人的对接时间,只要有心的话,啥人都能办到。」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