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还挺讲究。
她接过筷子,抬头看了一眼程晏初,“谢谢。”
程晏初头也没抬,正拿着筷子剥碗里的虾,好像刚才帮她换碗筷就是一个很简单很不经意的行为。
时蕴喝了口冰啤酒,压了压喉头的热意,然后拿了一串羊肉串放在唇边咬着。
“程晏初,是哪两个字?”
许安安对程晏初颇感兴趣,毕竟她这个外貌协会见了什么帅哥都得撩一把。
程晏初放下筷子,“据我妈说,晏初二字取自——山林残暑退,尊罍高晏初。不愿华屋醉,但约野亭沽。”
许安安听人吟诗,一个头两个大,而且她好像压根也没学过这首诗。
于是只得尴尬称赞,“你妈真有文化。”
时蕴想了想道,“我还以为是,诗名徒自振,道心长晏如。想兹栖禅夜,见月东峰初。”
李朝哈哈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出家当和尚去。”
时蕴也忍俊不禁,不知道为什么,听说他名字那一刻,她就想起了这首诗。
许安安拍了拍桌子,“你们几个学霸,就欺负我没文化是不是!”
时蕴笑着给许安安夹了一筷子烤猪脑,“多吃点补补。”
许安安气笑了,伸手拍了时蕴肩膀一下,“时蕴,不带你这么坑闺蜜的。”
夏日,晚风轻拂,肆意又温柔的少年们在夜幕的尘烟中,快乐地笑着闹着。
在许久之后,时蕴回忆起那天晚上依旧觉得,烧烤很好吃,啤酒也好喝,但是她却再也吃不到当时的味道。
那天之后李朝拉了个群,群里只有他们四个人,群名深夜烧烤。是时蕴强烈要求的,聚餐可以,但是餐费要AA,她这个人,从来都不喜欢欠人人情。
高考结束后,不用早起也不用再看书写作业,时蕴窝在家里过了几天颓丧日子之后就开始被白老师嫌弃了。
白老师话说的很隐晦,“要不,妈给你点钱,你也跟同学们出去旅个游?现在不是很流行毕业旅行吗?”
说起钱,时蕴忽然又有了努力的目标。
爸爸去世以后,白老师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撑起了这个家,她当老师那点微薄的工资,除了母女两个人吃用,每月还要给乡下的爷爷奶奶寄养老费,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富余了。
上大学又是一笔大的开销,时蕴决定利用这个暑假自己赚学费。
时蕴上网看了一圈,好像她这个年纪能干的工作很少,大多是费时费力还赚不到什么钱。
许安安知道之后,给时蕴指点迷津,“这还不容易,你成绩这么好,可以去搞家教啊,教教初中小学的弟弟妹妹们不在话下,而且时间短来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