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毓重新拿起包子,掂量着自己恢复的力气,默默的将刚才绑着自己的腰带攥在手中。
洞口外,一匹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老马,身上斑驳着处处老疮,车棚破旧的毫不起眼,拓跋介转眸看向杨毓,笑着道:“上车吧。”
:“我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赤甲军定然四处寻找,你觉得走得了吗?”
他笑着道:“不走怎么知道答案呢?快过来,别让我生气。”
杨毓迟疑着看着他:“拓跋介,放了我,我会让你离开竹山。”
他毫不在意的摇摇头,嗤笑了一声道:“阿毓,别让我生气。”
她沉吟了一瞬,轻笑了一声,缓缓的走向那顶马车,拓跋介一边扶着她的手臂,她一只脚登上马车,正踩上了裙角。
:“小心。”他低头将裙角撩开。
正在那一瞬间,她猛然回身,双手攥着腰带两头,狠狠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拓跋介全然没想到,下意识的双手去拉脖子上的催命符,却发现越勒越紧,他脸被憋的通红,二人挣扎的时候,自马车边滚到地上。
她一边狠狠的勒着,一边奋力的想将他压在身下。他双手不住的挥舞,只觉得透不过气,绳子压迫气管,不能呼吸,令人窒息,几乎要昏厥过去。
突然间,他莫名的后悔了,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她:“求,求你。”那是无法挽救的,只有四肢在空中奇怪莫名的挣扎,惶恐无助悔恨。
杨毓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迟疑了。
就那么一瞬间,拓跋介衣袖一抖,一把匕首落在掌心,他回身猛然一刺。
杨毓下意识的往后一仰,寒光一闪,紧贴着她的脖颈划过,削下了几缕青丝,匕首尖端沾着几滴鲜血。
拓跋介终于得以呼吸,猛烈的咳嗽了几声,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她:“又受伤了。”
杨毓伸出莹白的小手摸了摸脖子,她抬眸看着他,起了身:“即便如此,你还要说爱我吗?”
拓跋介微微点点头。
:“若我方才躲闪不及,此刻已经死了。”
:“上车,快走。”他的语气有些低沉。
马车并未朝着城门而去,反而往山上驶去。
她略微挑开帘幕看去,窗外的风景越来越萧索,遮天蔽日的古木,只有偶尔几缕光束投射在地上,唇边漾起一丝狡黠的笑容。
马车在一间山中小屋前停了下来。
小屋外围着竹子制的篱笆,院周种着几排青翠依旧的竹子。
:“在此暂住几日,将你的伤养好再走。”他将马车卸了下来,回眸看了看杨毓,粲然一笑,接着,猛然打了马臀一下。
瘦马大惊,嘶鸣一声,奔出了院子,飞跑而去。
:“怕我乘你不备,策马逃跑?”
拓跋介笑着点头:“是啊。你受了伤,跑不过我的,如此,你便好生待着吧。”
杨毓低低的笑了笑道:“你怕我跑,便不怕我再杀你一次?”
拓跋介笑道:“我不杀你,是对你仍有爱意,若你实在不能为我所有,我便只能杀了你了。”那只翠绿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带着愠怒。
:“我的伤口很疼。”杨毓道。
:“进屋歇着,我熬好药给你送去。”
:“好。”
湖畔皆是树林,整个赤甲军无一丝线索,确实只能这般继续寻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