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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苏御史只是看了两人?一眼,说了两句规矩,就背手离开。
很?是和气。
当时两人?就想,若能长久在这,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安身之所?。
她瞥一眼手持巾帕恭敬立在一旁暮色,才堪堪稳下心神。
铜盆和满盆清水的重量压得她手腕发酸,娘子躲避的目光也压得她喘不过气,手不自觉轻轻颤抖,铜盆中的水面漾起清波,她大着胆子希望娘子能接下她的侍奉。
手上顶着重量,又颤颤巍巍抬高一分?,“娘子,水温刚好,”
细腻柔嫩的肌肤入水,她心中才放下压得人要背过气去的大石。
等娘子洗完,她端着铜盆后退一步,给暮色让位置。
暮色双手递上纯白巾帕,娘子却一手轻巧接过,随意擦了两下,就又递回给她。
“娘子稍等。”
她与朝颜一齐并肩齐出,挨得近了,才小声叮嘱,“你去照顾姑爷净面。我去取刷牙子和牙粉。”
两人齐齐抬脚,裙边掠过门?槛,迈出屋门?。
苏达眼瞅着俩人?背影不见,这才揉搓着快落枕的肩颈,“我就不是被伺候的命,活该我穷,”她大喇喇坐在床边,又揉了揉快僵硬的手腕,“为什么会这么不自在。”
苏时清去衣柜中挑了一件圆领袍,直接套在里衣外?。“你是主,她们是仆。可不要本末倒置。”
苏达正琢磨他这句话呢,两人?又端水拿着牙粉来了。
她只觉得心累,从?来没这么累过。
看那个叫朝颜的婢女把刚刚给她那一套又端去苏时清面前,而暮色就来到?她身边,手持木柄伸到?她嘴前。
苏达愣了一瞬,望着眼前整齐排满两行?空洞的刷牙子,咽了咽口水。
这么私密的事情,她真的张不开口让别人?来伺候。
而苏时清那边就闲适得多?,又想起他刚刚的话。
她摆摆手,暮色立即会意地后退两步。
苏达瞬间醍醐灌顶,她实在太怕假成亲之事败露,给家里招来灭顶之灾。才会杯弓蛇影,鹤唳风声,在这两个奴婢面前过于谨慎,给自己强加禁锢。
她需要做的,只是在这两人?面前表现恩爱就可以,其他的一律做自己就好。
想到?这就一下子释然了,于是找个了舒服的坐姿,背靠在床柱上,“朝颜,暮色。既然你们来了我们家,我就说一说苏家的规矩。”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没条件养奴婢,说实话,我们也不需要人?伺候。不过你们已经来了,我就只说两点,一、只做家主安排的事情。不需要自作主张,多?管闲事。二、既然进了家门?,就是我们家的人?,说话做事时刻谨记。”
一阵穿堂风过,芭蕉叶轻晃两下打像支窗的支木。
朝颜、暮色二人?齐齐福身,伴着清爽轻风,缓缓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