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问薛清茵:“宣王侧妃对魏王妃的话可有异议啊?”
婉贵妃掐了掐帕子。
只听薛清茵道:“她说的大体上没什么错,是打了一架。这事我也知道,有人禀报给我了。”
柳月蓉愣了下。
认得倒是痛快!认得痛快也好。
这样后头想推脱就推不掉了……
薛清茵却紧跟着道:“可谁知道他们那么不禁打啊?自己打输了,难道还要怪我吗?”
柳月蓉:“……”
梁德帝都差点笑了。就她满脑子歪理!
婉贵妃怒道:“恃强凌弱,这便是宣王侧妃的教养吗?”
薛清茵撇嘴:“她是魏王妃,我才不过是侧妃。谁强谁弱?当然她若愿意认我是嫂嫂,那我就愿意认我才是强的那个。”
婉贵妃:“……”
柳月蓉:“……”
柳月蓉意识到还是得早点祭出杀招。
忙道:“是,父皇,儿媳想着宣王殿下行军在外,区区小事,本不该与宣王侧妃计较。”
柳月蓉没发现,当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梁德帝的目光冷了一分。
薛清茵是脸皮厚,但她知行合一。
受委屈告状告得坦坦荡荡。
柳月蓉这番话,便是又当又立了。
“那日府衙前往拿人,庄子上有人挡在前头,开口便提知府近来如何,更责问对方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这话也不知是威胁,还是试图以私交抹平此事。”
这样的事也不大。
但柳月蓉话音一转,又道:“京中王公贵族,常有借权势地位以行便利之事。京中官员,无一敢不顺从。却实乃助长腐败之风气。”
这话是说到梁德帝心坎儿上去了。
做皇帝的,当然不喜欢手底下个个都是软骨头的蠹虫。
“宣王侧妃既为王爷的枕边人,也称您一声‘父皇’,自该为父皇分忧在先,怎能因入了宣王府便耀武扬威,跟着助长起不正之风?那将陷宣王于何地?”
这番话说得漂亮。
而且,还很聪明地只把矛头对准了薛清茵,没有拉宣王入水。
甚至口口声声,言语间有点“我替宣王解决一个拖后腿之人”的意思了。
薛清茵都不由侧目。
心道柳月蓉长脑子啦?还是得了婉贵妃的指点?
“昨日听闻,侧妃以权谋私,还送了东西到宣王营中去。儿媳便骤然惊醒,原来侧妃已将这样的事,当做吃饭喝水一样。长此以往,怎么了得?思来想去,也不敢擅自做主,便先入宫拜见了母妃。”
“臣妾只是魏王的母亲,而非宣王殿下的母亲,自然也不能做主。便只好求到陛下这里来了。”婉贵妃在一旁接声。
四公主这时候汗都下来了。
她这才觉得,过去其他人用在她身上的手段,那真是算个屁。
今日这才是轻轻松松将一件小事,变成了足以压垮薛清茵的大事呢!
可怕得很!
她看向薛清茵。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