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视觉一消失,少年眼前绿就更浓墨重彩了,青山远黛,重峦迭嶂,跟山水画一样。
孙腊年说,“南方真好看,像我姥带的翡翠项圈儿。”
顶顶似玉的家乡在李沝眼里是腻的,等李沝再睁开眼,眼看车子马上驶进县城,她问孙腊年,“下了车,你还要跟着我吗?”
孙腊年,“说实在的,我能去哪儿?我谁也不认识。”
李沝无奈,“我也不认识你,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谁会往自己家拎一个死人,还是不明死因的。”
这话冒犯,有趣,孙腊年来劲,“嘿!我叫孙腊年!不是有讲给您听么!”
李沝,“死因。”
孙腊年,“溺毙。”
李沝懂水性,她理解水既轻柔又极危险,“哦。”
“也可能是龙的胃液。”
“哈?”李沝傻眼,从没听过这种水。
孙腊年笑出弯弯眼,“这是个挺稀奇的故事,我讲给你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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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二环琉璃东街,胡同里停了辆给嘬爷,就我管家的维斯帕,左边是我姥姥开的敞篷保时捷,再有一辆是我爸送我的成年礼,澳门铃木小面包。我那会刚晨跑回来,摸了摸小面包,拍了拍保时捷,最后坐在维斯帕上喘了会气,就进家门了。”
“一个小两百平的四合院,门进很长,直面雕花影壁,挡煞用的,往左走,庭院中种了颗石榴树,石榴果万子同苞,金房玉隔,寓意多子多福,吉祥平安。可惜那是我爸的愿望,我妈不同意,只生下我就飞美国搞她的事业去。”
“四合院的布局你知道吗?北方正房,南房倒座,东西厢房,全齐的,有面南墙挺特别,老式砖头和现代玻璃材质差落排列,阳光能透过玻璃照进房间,这件房,就是厨房。”
“我家嘬爷,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管,他做菜更叫一个绝,经常呆在厨房,我从小到大几乎不进父母房间,一是他们不在,二是我姥嫌弃我皮,小时候经常打碎古董。”
“那天上午,我还没进厨房就闻见一股味,我从没见过那种味,太香了,感觉整个石榴树都因为那个香气挺直了叶片,北京的阳光像金子。”
“我看见厨房里,灶台上炖着砂锅,我上前关火打开砂锅,横切一半的木瓜去了嚢跟一像小鸡小鸽子似的肉清炖在锅里,熬得像白鱼汤一样,我忍不住找来勺子小尝一口,比鱼汤鲜个十倍万倍,我又忍不住扒肉吃,吃得只剩下个头,打了个嗝,再去细细看那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这分明就是燕子头,我刚才吃的鲜美肉居然是燕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