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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琳珊其实也吃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坐在了椅子上没起身。

等到许岁晚上楼后，楚妄给汪琳珊舀了一小碗汤。

“妈，您这几年身体不大好，要多补补。”

汪琳珊看着一碗鸡汤放到了她的手边，她有些战战兢兢的，“我没事，岁晚才是吃了不少苦头。”

楚妄望了眼许岁晚剩下的半碗饭，“你跟我说说，她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

这要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汪琳珊觉得那些日子好苦啊，以至于她都不想回忆。

“刚开始，她就一直哭，以为孩子死了，没日没夜地哭……那些人都很冷漠，我们说帮帮我们吧，我们是被关在这的，可是没人管她的死活。我跟她说，眼睛哭瞎了怎么办呢？以后要是能出得去，什么都看不到了……”

楚妄这三年，也不好过，但相较许岁晚而言，他至少自由，至少活在一个阳光的世界里面。

“宗觞想让她彻底死了这份逃出去的心，他就让佣人往岁晚的饭菜里下药。你都不知道……”

汪琳珊说到这，手掌轻遮住眼帘，回忆被一幕幕撕开，痛苦和绝望就跟决堤一样冲泄而来。

“岁晚被关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窗户和门都被封死了，根本连白天和黑夜都分不清的。很多时候，我觉得宗觞已经没把她当人一样看待了。”

就算是养条狗，每天还有带出去遛一遛的时间吧？

“佣人下药的时候，被我看到了。”

汪琳珊没有看对面男人的表情，她垂着眼帘，想到这件事，恨得全身都在抖。

“吃了那种药，说是可以忘掉以前的事，岁晚从那时候就催吐了，几乎没有一顿敢吃饱的……”

所以才会瘦成这样，他抱着的时候，身上的骨头咯得他疼。

“怪不得，她回来后就说不认识我了。”

“要不是这样的话，宗觞怕是要关她一辈子，你想想……他那么谨慎多疑的人，都被岁晚给骗过去了，可想而知她得装得有多像？”

包括装疯，要做到怎样的逼真，才能让宗觞愿意把她放出来？

楚妄不愿意往下想，也不忍心往下想。

他上楼的时候，听到卧室内传来嬉笑声，饱饱的声音软绵绵的，“妈妈痒，救命呀。”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到楚妄过来，赶紧冲他招手，“爸爸救我。”

“怎么了？”

“妈妈挠我痒痒。”

许岁晚方才衣服都被弄湿了，也冲了个澡，洗了头发。

她穿着原来的那一身，头发吹干了，前面被楚妄剪过的刘海还没长好，翘得厉害。

“饱饱，快睡吧。”楚妄走过来，想把女儿赶紧哄睡着。

可这会还不到八点，再说孩子今天太开心了，完全睡不着。

“我要和妈妈玩会。”

楚妄也有很多话想和许岁晚单独说，“明天再玩。”

饱饱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抱住许岁晚，“妈妈，我今晚想和你睡。”

她长这么大了，还没在妈妈身边睡过一晚呢。

不等许岁晚开口，楚妄却是软了声道，“妈妈今天累了，你睡相不好，会吵着她。”

饱饱抱紧许岁晚的手没有撒开，她扭头望了眼楚妄，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双大大的眼睛睁亮了，话语里都是欣喜。

“爸爸，你们是不是要给我生小弟弟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