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不需要引导,这是一种本能,一种无师自通的天性,只要他靠近霍司,这种本能就会自然触发。
如鲸向海,似鸟投林,是与生俱来的本领。
他需要的是勇气。
时璇壮着胆子,曲起指关节,准备敲门。
门却毫无预兆地从里面打开了。
一只滚烫有力的大手,触不及防将他拽了进去,燥郁的精神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上他的手脚,将他整个人压在门板上,牢牢禁锢起来。
爆发的精神丝,破坏了隔离舱内的供水系统,干湿分离的浴室,变成了下着倾盆大雨的水帘洞。
水雾缭绕,霍司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一呼一吸间,充满了骇人的攻击性和侵略性。他撑着双臂,将时璇限制在两肘之间,目光滚烫,如同一只饥饿的兽,垂着饱含凶欲的眼,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
时璇被喷涌迸溅的水花,分分钟淋成了落汤鸡,不一会儿就湿透了全身,脸上新贴的纹身图腾开始融化,那张不属于这个病态世界的脸庞,逐渐清晰明朗。
霍司的眼神又深刻了几分。
时璇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一来,他被霍司的状态吓得不轻;二来,霍司的信息素像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他身上,他连喘气都觉得困难。
本能的想要逃离。
发自内心的恐惧。
“既然怕我,为什么要靠近我?”
霍司察觉到他的怯意,语气变得很重:“给你机会,为什么不走?”
“我警告过你的。”
霍司眼底染上几丝不明情愫的恼怒,好似下一秒就要将时璇大卸八块,撕得粉碎一般。
时璇止不住地心惊肉跳起来。
但,既然迈出了第一步,他就不会轻言放弃。
时璇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看向霍司在汩汩淌血的大腿,“你受伤了。”
“我,我担心你。”他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道:“想进来帮你。”
“你担心我?”“想帮我?”霍司的眼神变得炽烈。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霍司灼热的呼吸一丝不落,全都喷涌在了时璇脸上,与冰冷的雨水形成鲜明对比。
“嗯。”时璇紧张到后背发僵,却又无比坚定地回答道:“我想帮你,让我试试。”
时璇说这话时,心如擂鼓,他不知道这样没把握的话,会不会进一步激怒霍司。
毕竟,在霍司眼里,他只是个自保都要靠别人的废物菜鸡,霍司凭什么让他试。
实则不然。
他主动靠近,对于处在躁郁期的暗黑高阶雄虫来说,本就是致命的蛊惑。
因为时璇这句话,原本眼中还有几丝清明的霍司,一下子连眼白都烧红了。
密闭的空间内,温度陡然升高,就连砸下来的水花,都是温热的。
“你知道在这个时候,对我说这样的话,代表着什么吗?”那道从高处投下来的目光,逐渐变质。
“代表…什么?”时璇眼皮儿跳了跳。
他只是单纯的,想帮霍司度过这个难捱的时期而已,莫非,又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