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元年的春天来的很晚,具体有多晚呢,二月里仍旧寒风凛冽。也不知道也先、喜宁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冰雪不仅没有消退还有积累的情况下居然又派出细作来刺探情报。
这一次没能让张大立功,虽然同样是大同境内抓获却是大同总兵郭登巡边时发现的。
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左顾右盼,一看就没有经过系统培训就干上了间谍这份有前途的职业。
大同做为边塞重镇,才经过战争洗礼又抓过两批间谍,自然会比较小心一些。于是郭登完全没有考虑人权问题直接吩咐亲兵将人给拿下,一番连嘘带吓的身份就清楚了。
想不清楚也难,达人把伯其是之前的大同监军郭敬家的下人,平日里嚣张跋扈在大同属于横着走的角色。提醒郭登注意两人官军搞不好早就认出了人,这次抓捕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郭登被景泰帝下旨由锦衣卫拿办后一直没有个结果,不过人是关在北镇抚司没得跑,京师的郭太监府邸嘛…呵呵呵,早就被抄过了。
宦官是皇帝家仆,皇帝说要抄就抄,没人会说话。人留着没有明确处置,也许审出了点什么不方便透露,人早被噶了也不一定。这个时候郭敬家的达族下人出现在大同就很耐人寻味了,何况旁边一个还是义州卫的官军。
经过锦衣卫的鞫问,一切都清楚了。义州卫那个叫王文的官军几乎没用刑就连自己勾搭寡妇的事情都交待了。
被俘明人中最受太上皇帝朱祁镇信任的宦官喜宁,被俘后就立刻投降了瓦剌也先不说还各种出谋划策。其中就包括了前两次派出细作刺探大明军情,甚至想要寻求机会刺杀于谦、王直、胡濙等官员,确保明朝没有能人可以领导朝廷与瓦剌对抗。
按照最新的计划,也先、喜宁密谋要在五月左右将正统皇帝送回大明,并趁势出兵一举攻战北京城。
把伯其和王文还交代了明将忠勇伯把台虽然被俘,手下将领安猛哥投降也先但他坚决不肯投降。把台还多次往太上皇帝寝宫……那个破帐篷里去请安的。
好大一把年岁的人了,每次去请安都哭到一把鼻涕一把泪,而且还边哭边说只要太上皇帝回就跟着回大明,如果太上皇不回大明就也不回。
“啧啧啧啧……。”看到奏报,朱祁钰也不发表意见,就面无表情这么啧啧几声就再无下文。
“启禀陛下,按锦衣卫上奏来看,当时力主挟上皇北归并且又力劝也先挟上皇南犯我朝的便是喜宁与小田儿这两个人了。喜宁我们都知道,锦衣卫、应天府衙都有遣人日夜盯守防备他家人逃遁。这小田儿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恐怕得要有司仔细查找一番才能知道了。”对于抓奸细,谁都很上心。之前审明的叛徒跛儿干还想着策划刺杀大明高官呢!
“嗯,这个事情确实不能掉以轻心。兵部行文各边塞关镇提防,再命锦衣卫调遣人马参与巡哨。”朱祁钰只一瞬间脑袋里转了无数个圈。
“之前不是有监犯往边塞各处巡哨自赎吗?把人马归拢,着锦衣卫管带,免得这些无法无天的再犯了什么丧天良的事情。”
让锦衣卫管带才会干出丧天良的事情吧!众臣很想表示不满,再想想再在锦衣卫里有个于谦的女婿朱骥,于是高谷提意:“不如由锦衣卫都佥指挥使朱骥管带?”
“朱骥?不行不行,我带要留着他保护我紫禁城安危的,哪里少得了。”看着众人一脸幽怨地眼神,仔细想了想后朱祁钰说道:“那便是朱骥好了,着升都佥指挥使朱骥为指挥同知,管北直隶及北疆事。命锦衣卫指挥使卢忠管南直隶并南疆事务。”
“陛下,这不妥。”于谦发话了,总想把自己儿子、女婿都按住。
“朱骥并无功绩,岂有一月数迁之理?”
“那石亨当日也并无功绩,你不是一直上奏要升他的职,加他的爵,然后有奋发报效朝廷之心吗?”朱祁钰开怼到。
“朱骥岂可与石亨相比?臣不同意。”于谦坚持不肯。
“锦衣卫人员升迁,需要兵部同意吗?工怎么记得只要我这个皇帝决定就行了。”这一句话怼出来,于谦脸色可难看了。
“启禀陛下,于尚书也是一片忠心,并无私欲。如今朱骥方升了两级,不如让他暂时署理同知?”胡濙打圆场。
“哼,算了,不升便不升了。传旨,调卢忠回京。卢忠到日,朱骥立刻交接防务往北疆巡哨各镇。除各镇巡哨官军、衙差之外,其余各处巡哨人马尽数归朱骥调遣。”不急,朱祁镇没有回来之前所有的危险都来自于外部。
“臣,遵旨。”对于这一项安排于谦没有任何异议,也不管自己女儿是不是愿意亲爹把丈夫弄到塞北那冰天雪地里去喝风睡干草垛。
“于卿,你为官清廉这是人尽皆知的,但也没必要如此避讳子女为朝廷所用吧?莫不是你想成全自己清名而故意打压子孙?不给子孙为朝廷效力的机会?”朱祁钰想用激将法逼一逼于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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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陛下,臣并无此意。只是犬子并无功绩,如何可堪重用?”于谦板着一副老学究的脸严肃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