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宫禁之事都能传到宫外,也不知何人嘴上没把门。”
“此乃多事之秋,恐怕今上登基大典还有变数。”
“不然,依吾愚见宫中已回天乏术,今上之才短短数日世人皆知。本以为懿旨意欲捧杀今上,唯今之见实为识人善用。”
“如今尚未确信,且待再看些时日……”
类似的小话,在群臣间慢慢散开直到传遍民间,至于怎么传的就无从查起了。至于大明朝强大的特务机构锦衣卫,现在正被御史盯着翻旧账根本无暇他顾。
“陛下驾到~”老宦官兴安见风快,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抱上了朱祁钰的大腿,整天围着新皇转,大有一举蹬上宦官巅峰的态势。
“兴伴伴,无需如此。”朱祁钰很清楚眼前这个是什么货色,虽然不至于给兴安脸色甚至下手收拾这老货,但还不至于真的就宠信这个超级墙头草。
“皇爷谦逊有先帝风范,仪仗过于简慢失了皇爷体面,便是失了大明朝廷体面。老奴无能,未能给皇爷分忧已是寝食难安,这仪仗上皇爷可要听老奴的,不能再过简慢了。”
看着兴安如老狗一般点头哈腰围着自己团团转,朱祁钰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岔开话题:“兴伴伴已是朝中老人,自高皇帝时便在宫中伺候,便是太上皇帝在宫中时兴伴伴也仅居王振之下。今大兄北狩未归,王振已是身死族灭,兴伴伴可助我振兴祖宗基业,恢复大明荣光?”
“老奴惶恐,老奴敢不效死,兴安虽老仍能为大明捉刀骑马,必为皇爷使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哪里用得着兴伴伴过于劳力,只是前者都察院参劾锦衣卫多不法事,自马顺伏法以来锦衣卫暂由卢忠署理。”
“卢忠此人久被王振、马顺逆党威压,无力整饬风纪,更不论勘查都察院奏劾诸事。我有意将锦衣卫托负兴伴伴,一则兴伴伴为宫中老人,查察王逆余党并锦衣卫不法事必是手到擒来。不知兴伴伴意下如何?”
“老奴愿为皇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着兴安领命后屁颠屁颠跑走了,汪氏近前来小声说道:“适才兴大伴还说要尽快搬入皇宫,奴想着终归不妥当,未曾答应。”
“投机取巧之辈惯会钻营,不用理会。”朱祁钰给出了评价。
“即是如此,为何还将整饬锦衣卫如此要务交由他办?”汪氏不理解道。
“大兄在禁中时,内官以王振为首,金英次之,再便是兴安。王振为恶,今已殒命自是不提。金英、兴安二人皆为太祖高皇帝时沐王征越南所获,净身后送于宫中听差。”
“金英此人评价甚高,先皇时更是念其忠诚勤肯赐其免死诏书。而兴安此人蛇鼠两端,惯会投机取巧。如今宫内王振党羽未能尽除,正好借其手拔除毒瘤。”
“锦衣卫乃皇帝亲军,是我耳目,当然也要整饬一番。待兴安将锦衣卫梳理过后,我再下令收回权柄便是了。”
听到朱祁钰这么说,汪氏也没再纠缠,只是就自己进宫探望钱皇后的事情说了一遍。进宫后拜见过太后就到皇后宫中劝解,好不容易稳定了钱皇后的情绪突然又听到太后宫里喊着传太医,结果自己想去探望还被挡在了外面。
“无妨,今日并无大兄消息传来。太医院诊断太后是思子心切焦虑所致,只待安心静养几日便能无恙。”
“哦哦,如此便好。”也不知道汪氏是不是真信了,也没多说什么回了内宅。
虽然说自己和皇帝都不急着搬进皇宫,但是礼仪所在迟早要搬的,一些物品也要三三两两收拾起来了,这些事情还得自己盯着才妥当。
汪氏一走,杭氏便过来凑趣道:“陛下登基临朝,比之监国如何?”
“无他,礼重些而已。”朱祁钰监国,众臣躬身行礼也就算了。以皇帝身份临朝,众臣子们还要跪拜一番,想免都免不了。
“陛下命兴安整顿锦衣卫,果真只是借其手清理王振党羽?”
“那是自然,不过兴安也没能留。”对于杭氏,朱祁钰没有过多隐瞒。汪氏更加耿直一些,知道用了人之后还要除掉难免会心有不忍。
“再用都察院对付兴安?”杭氏显摆着自己的聪明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