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地面战场的失利,他丝毫不感到痛心。在他眼中,这些恶魔本就是可以被随意消耗的炮灰,不管死伤几千亿只,他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他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外围出现的帝国舰队上,表情冷酷无比,双眼中还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荷鲁斯笃定杜克尔一定会来的,这位個性鲜明的兄弟,与其他兄弟有着明显的不同,他骄傲自大,偏激鲁莽。他从不会权衡利弊,而是信奉着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任何人触怒于他,都将顷刻招致他的怒火——而过去历史更是证明了,即便惹事者是帝皇也不会有任何例外。
每一位原体都清楚帝皇不是一位完美的父亲,他满口谎言冷漠无情,其中大怀言者洛珈与红纱之主安格隆,更是对帝皇痛恨至极。
可即便如此,一向表现出无智与疯狂的安格隆,也会在帝皇面前蛰伏隐忍,收起獠牙。
唯有杜克尔,在他意识到帝皇的黑暗后,没有丝毫犹豫便拔剑相向,即便后果是三分之一的帝国被毁灭,他也连同被除名了万年。
这样的人,又怎会对自己的得力部下见死不救呢。
荷鲁斯在此设下了陷阱,他早预料到,即便杜克尔明知有陷阱也会一往无前的。
他承认,这是独属于杜克尔的魅力,正是这种无惧一切的魄力,让所有强大的战士都心甘情愿的追随于他。
但此时,这却成为了他致命的弱点。
能够对他造成最大伤害的,往往是最了解他的人,荷鲁斯对此深信不疑。
“兄弟,你注定在此地终结。”荷鲁斯喃喃自语,但出乎意料的,他的心中却没有太多胜利到来前的喜悦,反而流露出的语气中,有着一种难掩的悲哀。
他们曾是至亲,如今却因不同的理想,不得不彼此相残。
这也许是银河最悲惨的戏码了。
荷鲁斯对于自己的胜利深信不疑,杜克尔带来了可怕的军队,但他同样有足够的恶魔军团。
为了阻挡银河群星的湮灭,混沌的力量值得利用,早在万年前,荷鲁斯与帝皇的牌局中,他仅凭一张恶魔牌便击穿了帝皇的全部底牌。
如今混沌舰队依旧在源源不断的汇集,数目繁杂到,他都无法去进行统计,他也懒得如此,反正都是在战争中注定的消耗品。
四神的信徒对于围剿杜克尔也迸发出极大地热情,恐虐的血色彗星,奸奇的水晶要塞,纳垢的瘟疫方舟,色孽的欲望迷城。
邪恶的力量汇聚到一处,恶魔与堕落战士的数量更是不可计数,甚至还有被裹挟而来的,海量屈服于混沌的异形种族。
如此一股可怕的力量,在荷鲁斯眼中足以横扫帝国军团。
但此时,有一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想法。
身披蓝色羽织法袍的学者,摆弄着手中的水晶球,随后向荷鲁斯进言道,“杜克尔的出现并不在命运预示的节点,他出现的太早了,甚至就连灵族的出现也没有被察觉,这些都不在计划之中。也许我们该撤退,重整旗鼓。”
“怎么,你的命运戏码中没有看到杜克尔的演出吗?”荷鲁斯斜睨了他一眼,带着些许嘲意。
之前金色太阳的追逐中,让他发现这些朋友并不可信。
信任一旦出现了裂隙,便再也无法修补,只会不断的扩大。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荷鲁斯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尊敬这四位朋友了。
蓝袍学者双眉紧皱,他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水晶球,甚至都没有在意荷鲁斯的嘲讽,
“杜克尔是不同的,他的命运被笼罩迷雾中,即便代表命运的群星轨迹,也无法完全预言他的走向,他那不知来由的力量甚至在冲击着命运星辰,一旦命运星被彻底击碎,我们甚至再也无法预料他的行动。”
“竟然是这样?”荷鲁斯目光凝重下来,“那我们更要趁现在将他击垮,如果连命运都无法束缚住他,我们又如何能够将他战胜?况且我们早已制定下了计划,如今已是箭在弦上。”
“变化,才是好事。”学者再次劝说道。
可荷鲁斯已下定了决心。
“不必担忧。”他安抚着学者,“这一战的最终胜利并非是战胜帝国,这些恶魔大可以全部葬送,只要将杜克尔击垮,便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