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起床后就去了客栈,常春风靠在炕上没起来,昨天酒喝的太多了。
多少也有些借酒消愁了。
大公子的用心他心知肚明,说来说去都是为他的儿子。
儿子已经说到这种程度了,他能强行带走?
不能。
大顺当大公子徒弟是真正拜师办了席的,可以说能作大顺大半的主,比他这个亲爹都有资格。
大公子还承诺只要儿子愿意,可以一直科举,医术照样学,说不定将来成传奇般的人物。
他当然动心。
梅娘为他吃了千般苦,让儿子两边住,两边姓,算是自己对她最大的补偿了。
其实第二次去常家村,常顺的名字就重新上了常家的族谱,是他常春风的嫡长子,即使后面再多的孩子,这都是不能更改的。
这些他会跟张家说清楚,不愿意的话亲事就作罢,人情日后再报。
爹娘的死是他一生的痛,这个仇他是想找齐娇娇报的,但这个女人毕竟为他生过女儿,如今已经和离了,他心里说不出的纠结。
梅娘和平安替他尽了孝,披麻戴孝送了老人,不至于爹娘老无所养,老无人送。
梅娘在他心里,一直是他的妻,只是造化弄人,不得不放在心里,否则就是害了她。
曾经不以为意的人,等真正失去了,才知道她多么的好,才知道再也找不到会多么的心痛。
替他送爹娘的孩子只有平安,承欢爹娘膝下的也只有平安,所以,只要儿子高兴,他退些步也是愿意的。
看着儿子进来,他心里有些高兴,嘴里却吐着酸话:“你还来干什么?不是不想跟着爹吗?”
平安放下手里的食盒:“可洗漱过了?我带了清粥来,还有一些蔬菜包子,头可还晕?”
常春风看着小大人的儿子,心里一酸,差一点落下泪来:“洗过了,刚好饿了。”
平安把吃的一一摆上,餐具一式两份。
“爹,可要我喂你?”
常春风眼中带着欢喜:“我自己来吃。”
他自己都吃惊,儿子稍微对他示下好,他就满足的不行。
父子俩安安静静吃了个早餐。
平安道:“爹,有些事您原谅我,我有我的路,尽管如此,您都是我亲爹,是我最亲的人,回头您住的宅子给我留一个房间就行,等以后跟师傅去了京城,我会经常去看您的,只是这些年我可能会很忙。”
常春风看着儿子:“你忙你的,爹只望你不要放下科举,不要跟人瞒着我是亲爹。”
平安笑道:“我怎么会瞒着世人您是我亲爹?争取十五岁考个秀才给您看看。”
“大言不惭。”常春风也笑起来,眉宇间都舒展开来。
“大顺,我第二次回村就把你的名重新上了族谱,不然你祖父祖母会不安心的。
还有张家那门亲我可能会应下,你师傅说让你师祖当媒人,不过在那之前,我会跟他家说好,我得替你祖父祖母至少守孝一年,之前是你们娘俩守的,现在我怎么也要补上一年。
还有,我会跟他家说好,无论将来我有几个儿子,你都是我的嫡长子,这是不可改变的,如果他们不同意,亲事作罢,人情我日后再还。”
平安的的确确感动了。
这个亲爹对他还是有些情意。
“爹,不必如此,我先申明,将来我不会要你们一分家产,你们将来有的,都是弟弟妹妹的,我也不要娘亲他们给,我自己将来都会挣。”
说到这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
“爹,这里有八百两银,是我现在全部能拿出的,给您应应急。”
“大顺,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常春风皱眉,“爹不要,你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