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这么大阵仗,陆某是有哪里得罪了二位不成?”陆紫林被他俩一人一边架着走,实在不自在极了。
“请陆大夫来,自然有要来的道理。”苏连生拉着他走到一棵大树下,和董回清一前一后的看着陆紫林。
陆紫林被盯得有些发毛,不明所以的问道,“二位不妨有话直说,盯着我做什么?”
“没看出来啊,陆大夫还是个爱美色的,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你刚刚那副架势,我还以为我是认错人了,佩服佩服。”苏连生调笑道。
“客气,贪财好色,人之常情。”陆紫林没什么太大反应,他似乎有些着急,“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我还要回去看白画姑娘,给她助威呢。”
“陆大娘身体可还康泰?”董回清看着他,觉得眼前人有些陌生,“来楚河镇前,你巴巴的特意赶回家,说是怕家母忧心,心内惶恐,怎的陆大夫这几日又在镇中为一个舞女逗留?你就不怕你母亲在家里担心你的安危?”
“这是我的家事。”陆紫林扶着树根站起身,“若是没什么事,陆某就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回春堂每月都会采购定量的砒霜,这事儿,你不会不知道吧?”苏连生欣赏着他僵住的背影继续道,“上个月,恰好那定量的砒霜不过几天就少了一大半,而小翠,正是死于砒霜。”
陆紫林没回头,脸色有些难看,“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有人状告纪明开,说他伙同小翠火烧花楼,事后还杀小翠灭口。这个人,陆大夫你也认识啊。”董回清不急不忙的接上,“能接触到回春堂里的砒霜,又跟小翠有关联的人,只有你陆紫林。”
“荒谬。”陆紫林强装镇定的转过身,“他纪明开三番五次到回春堂闹事,谁知道他会不会趁这个机会偷药,然后毒死小翠灭口。”
“那么纪明开是怎么知道,回春堂就一定有砒霜呢?”苏连生缓步上前,“小翠在死前的一个时辰内,除了和纪明开见过一面,剩下的时间都和你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是你们把我跟她关在一起,药箱也是纪明开从我家拿来,你凭什么说是我毒死小翠?我那时双手都被绑住,我是如何悄无声息的让她一个大活人吃下毒药?”陆紫林神色慢慢变得镇静,“更何况,小翠死在纪明开进门后不到一刻钟,这一刻钟发生了什么,除了纪明开以外,我们谁都不知道。”
“这么说,确实是你到衙门翻供,指认明开下毒毒死了小翠姑娘。”董回清眼神锐利,“可此事明明已经查明与你无关,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除非,你是为了栽赃陷害,掩人耳目。”苏连生笑的不怀好意,“陆大夫,既然你指证纪明开,那就请你到衙门走一趟,请吧。”
陆紫林哑然,指着他们二人道,“你们诈我?我不跟你走!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没有资格抓我回去!”
“案子还没有结,还需要你这个‘证人’出面。”苏连生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别白费力气了,查清楚了,自然会放你回来。”
董回清正要跟着他一起将人押回去,苏连生俯身与他耳语了几句,董回清了然的离去。
“捕头,你回来了!”谭呈宏刚到没一会儿,他本想掏出那本书给苏连生看,眼睛却先盯上了陆紫林,三两步跑过去抓着他的衣领怒斥道,“你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在山上要不是明开救你了,你小子这会儿跟青盈姑娘门对门!结果你转头就跑来诬告明开!小爷我今日定要让你好看!”
“先别急,先把他关起来再说。”苏连生有事要跟谭呈宏商量。
谭呈宏恨恨的瞪着陆紫林,连踢带踹的把他带到了底下的囚室,走之前还不忘威胁道,“老实点儿,等着爷一会儿来收拾你!”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捕头,你看看这个。”谭呈宏掏出书递过去,迫不及待邀功道,“这是我在那小子家里发现的,书中间少了一页,我觉得有蹊跷,就带回来了。”
“嗯。”苏连生接过,慢慢的皱起眉头,试探性的询问道,“呈宏,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酸味儿?”
“有吗?”谭呈宏狐疑地凑过来,“我没闻出来啊!”
“就在这本书上。”苏连生打开的这一面,恰好是被撕去大半的一页,“不仅有点儿酸,还有些奇怪的刺鼻气味。”
“我闻不出来。”谭呈宏老老实实地嗅闻,依然没感觉到这股气味,“要不我送给黄师傅,让他看看这书上沾了什么东西?”
“也好,快去快回。”苏连生点点头。
谭呈宏抬脚就朝着仵作间跑去,他猛地一推门大喊道,“黄师傅,捕头说让您给看看这书上沾了什么玩意儿!”
黄师傅正倚着椅背假寐,被他这一举动差点儿吓得掉魂,回过神后瞪着他道,“一惊一乍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还以为是哪个大罗神仙借尸还魂了!”
“嘿嘿嘿,”谭呈宏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有些羞宭地把书递过去,“黄师傅对不住,请您给看看。”
“搁哪吧。”黄师傅并不着急,反而是打量着谭呈宏,“你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当我的徒弟,反而要跟着老贾搞那么污糟的手段?与死人打交道不比活人更简单吗?”
“黄师傅,您就别取笑我了。”谭呈宏摆摆手,指着书道,“刚才捕头硬要说这本书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我却怎么闻也闻不出,这不没办法了才来麻烦您么!”
“真没这个想法?”黄师傅叹了口气,“回清倒是心细,可就是心太细,面对尸首总是多愁善感,忧虑不已,我都有点担心有一天他撑不住。”
“黄师傅,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说,您先给看看吧!”谭呈宏不禁有些着急,推了推桌面的书,示意黄师傅赶快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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