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氏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望向门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
直到管家走到她身旁,轻声提醒道:“夫人,吉时快到了。”她这才回过神来,收回了那望眼欲穿的目光。
卫氏知道,她是在等自己的女儿宋明柔。
虽说新妇出嫁不过才三日便报了丧,到底不吉利。但死者为大,即使她如今贵为二皇子正妃,但自己的亲生父亲去世,也该前往吊唁的。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林氏抬头望去,只见宋明柔一身素服,泪流满面地奔了进来。
“母亲!”一见面,宋明柔便泣不成声地扑进林氏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女儿回来了。”
林氏紧紧抱住女儿,泪水夺眶而出,宋明柔也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然而,哭声还没持续太久,二皇子便紧随其后,也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见宋家母女哭成一团,他顿时皱了眉,不悦地轻咳一声,宋明柔的哭声便戛然而止,连忙转身看向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二皇子见状,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而后,径直走到侯爷的灵前,象征性地上了一炷香。动作虽恭敬,但脸上毫无悲戚之色。
上完香,便黑着脸,出了灵堂,去了外院歇息。
林氏看着宋明柔还愣在原地,眼眶微红,连忙走上前去,轻声安慰道:“柔儿,快和你兄长一起送送你爹爹,也好让他走得安心。”
宋明柔闻言,泪水顿时再次翻涌,却紧咬着下唇,不敢哭出声来。她转身给父亲磕了头,上了香,又跪着和宋文璟一起烧了好些纸钱,心中这才稍稍平复下来。
“起灵!”随着一声悲怆的高喊,整个忠信侯府都仿佛沉浸在了一片肃穆与哀伤之中。
忠信侯的灵柩被缓缓抬起,宋文璟深吸一口气,亲自扶灵前行。
侯府外早已被看热闹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或交头接耳,或窃窃私语,议论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侯府都淹没在流言之中。
“听说了吗?二皇子大婚,竟逼得侯府连死人了都不敢发丧,简直欺人太甚!”
“可不是嘛,那侯府千金也是大不孝,连亡父的丧事都不管,只想着攀高枝!”
“哎,侯府当家主母林氏也真是可怜。不仅要承受丧夫之痛,还要承受独子的当众责难,也怪她教子无方,自食恶果了。”
“是啊,世子久病缠身,不学无术,已是人尽皆知了。看来,侯府这百年世家,怕是要败在他手上了。”
难听的话如潮水般涌来,让原本就沉浸在悲痛中的侯府雪上加霜。那些尖锐的言辞,仿佛无形的利刃,一刀刀割在侯府之人的心头。可大家说的也基本属实,他们实在无从反驳,只是觉得无比憋屈和无奈。
宋文璟脸色愈发阴沉,他紧握双拳,仿佛要将这些恶毒的言语都吞进肚子里。他知道,父亲已经不在了,他再也不能任意妄为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与这些人争辩,而是让父亲安息。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天空中乌云密布,仿佛也在为忠信侯的离世而哀伤。宋文璟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头的悲痛和怒火,继续扶着灵柩前行。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不一样的声音,“嗳!你们听说了吗?前些日子才被侯府世子休弃的安平乡君被圣上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