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一个惊喜。”
张良又落下一子,但他们聊天话语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张三当家身后脚步声已经踏上小亭走廊:
“子房师弟与陆堂主在此讨论了半个时辰棋道,想来是一场精彩对局。”
颜路手上握着一策书籍,优雅行礼打着招呼。
“颜二当家!”“二师兄~”
下棋二人从容的与他回礼,语气正常,仿佛刚刚所谈之事如其所言、一直是棋艺讨论。
“我不请自来,失礼了。”
颜路微笑以对,在棋盘侧面盘坐下:“让我看看两位棋道大师的精心对局呃。这。”
颜二当家目光看向棋盘,本以为会欣赏到是一场杀机暗藏、勾心斗角、危机四伏的一环环陷阱相套棋局,结果。棋盘上摆的这是什么?
一向翩翩风度的颜路表情瞬间呆滞了一息,抬头将视线在声名远扬的陆堂主与自己聪慧无双的三师弟身上打量两眼后,再度看向棋盘,试图从中找到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还是说自己已经不懂围棋了?
陆纬、张良见此,心有灵犀般一齐放纵的仰头哈哈大笑。
其中张良抬手拍上颜路肩膀:“师兄还是不要看了,我与陆堂主下的不是围棋,而是心棋。”
“新棋?”颜路非愚笨之人,没有对此过多询问,只理智的听从师弟所言将视线从棋盘上移开,拱手道:“如此,却是我失礼打扰两位雅兴,真是得罪了。”
颜二当家道歉时面朝向更偏向堂主大人一些,毕竟他是客人,子房是自己人。
“颜路兄客气了,颜兄来此,不知可是伏念掌门有请?”
颜路平日里是非常安静的,正常情况下,哪怕他知道陆纬到来、正在与师弟张良下棋,也不会有意过来。
能驱动他主动走一趟的,只能是小圣贤庄掌门伏念的要求。
“正是。”
颜路平缓点头,对棋局惊讶已恢复了正常状态,语气不紧不慢:“掌门师兄请陆堂主与子房下完棋以后,前往藏书楼一观。”
“三局两胜,今日棋局是我败了。”张良听此轻和道:“既然掌门师兄有请,二师兄和陆兄不妨先行、勿让掌门师兄久等,我留下整理好棋子,稍后几步再去。”
“如此也好”,陆纬答应下来,起身,跟随颜路离开。
张良看了眼他们一步步远去的背影后,低头若有所思的按颜色收拾着棋子。
他与流沙的关系欲渐远离,自流沙上次完成任务、替齐相国后胜杀死了几位竞争对手并离开齐国,两边就没有再联系过。
对流沙沦为杀手组织一事,张良心中始终不愿,可是就当下局势而言,流沙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他只能暂时将卫庄、赤练看做故友,浅交几句。
以卫庄的实力与流沙的那些本领各异成员,只要不犯蠢,在这个世道中立足不是问题。
张良心中计划本是暂且保留自己与流沙关系,待日后天下有变再变。
流沙能沦为杀手组织,自然也能再拉回来。
这个有变的时间,他心中预算是秦统六国以后。一个用武力大一统的国家,君王不能缓和各方矛盾的话,它很快就会裂开。
届时,自己再以儒家身份串联诸子百家,便可以从裂缝中,点起一把火,寻求到复国之机,进而一举击败暴秦。
因此自从进入小圣贤庄后,张良一直在等。
他在等待秦统六国,那是秦最强大的巅峰,也将是秦最虚弱的起始。
但今日陆纬最后讲述的那段话语,隐隐给张良揭露出了另一个世界:反秦联合,已然隐隐有了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