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武门可是好地方,距离陛下、后妃寝宫最近,陛下和娘娘们也时常从神武门进出。
这不得看好?
“你就不担心,我是故意与你说这些的?”肖鲲疑惑问道。
贾蓉摆摆手儿,拍上肖鲲的肩膀,笑道:“不担心。我与鲲哥有结义之情,鲲哥怎么都不会害我。况且,只是说了周洋的往事,便能害到人,那天底下杀人最多的一定是说书先生。”
肖鲲也不说话了,起身往公茅去。显然这家伙要憋不住了,快要进入公茅时,突然大步流星走起来。
贾蓉却笑了笑。
果然还是结义兄弟多还是好的,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肖鲲在发现端倪后过来暗示,那就不枉结义一场。
这样好兄弟,还真有点舍不得埋。
接下来的几日,贾蓉每次当值都提心吊胆,甚至偷偷的将金丝软甲也穿上了。可惜,六天过完,神武门内外一直风平浪静。
六月中旬,北方正式进入炙烤时间,每年的这个时间将有五天左右的极度高温。
北方的热,不同于南方。南方是闷热,像是在桑拿房一样。北方是燥热,像是在沙漠里洒着太阳。
最近大半个月,隆泰帝、皇后、周贵妃等人全在北郊新建成的万园之园内避暑。朝堂所有公务公干,也全往万园之园汇报。贾蓉、肖鲲、周洋等龙禁尉也多是在万园之园和皇城中两头跑。
一般是万园之园当值四天,皇城当值两天。
这天气里当值,可真是不好受。
贾蓉这些天回府没当值时,也是日夜躲在丛绿堂里,连内宅都不想去了。当值是真没办法,唯一能自我安慰的是,在万园之园当值,他们这些神武门和顺贞门的侍卫偶尔能够远远瞧得后宫嫔妃一眼。
周洋又被周贵妃叫过去了!
贾蓉眉头跳了跳,周贵妃的肚子也越来越明显,脸上也多了一点母性气质。
前几天倒也仔细瞧了秦可卿的,还看不出任何形状,只是秦可卿愈发疲倦嗜睡。
他见周洋满脸是汗、神色兴奋的回来,如今也不上前去搭讪了。
天气太热,真一点不想离开这值守的大门。
“要热死人了!”
神京城的一处小酒馆里,陈德把衣裳当了几个铜钱,买一壶酒几个小菜,拉着老乡黄五福诉苦。“日子没法过了。”
黄五福咧着嘴儿轻轻小喝了一口酒,生怕自己忍不住,一下给喝完了。他看了看陈德颓废样子,宽慰道:“你有着一门手艺,身强体壮,还怕找不着差事?”
陈德叹了口气。
“上个月俺媳妇死了,给我剩下了一个八十岁的老岳母,两个毛头的崽子。孟家嫌我们家吃饭的人多,干活儿的人少,也不顾我一家人的死活,说撵就撵了。这些当官的,竟半点情面不讲,好歹俺和媳妇伺候在他家做了五年的工。”
原来陈德、黄五福与周家都是山东人。
陈德父母死后,在山东没有生计,只好回到北京投靠表姐,住在西城能仁寺外甥家里。幸亏早年学得一手好厨艺,后来经外甥家的亲戚介绍卖身进了一内务府官员家中做工当厨。
因陈德是山东人,做的都是鲁菜。内务府的那位老爷一打听,原来陈德和当时逐渐崛起的周家是同县老乡,便主动把陈德一家送了过去,好攀关系。
他刚到周家时倒也风光,地地道道的家乡菜让周家老爷无比欢喜,后来周家的女儿被封了妃子。陈德还随着周洋进过两次宫,只为给周贵妃尝一小口地道的家乡特色佳肴。
没曾想,周老爷后来赴任济宁节度,周侍卫便随便寻了缘由把他全家用十二两银子卖了。
陈德越想越气,怨恨道:“这几天我求爷爷告奶奶,没一家愿雇我。周家也是没脸,当年不过一个菜没让他得意,竟用十二银子把我们全家卖到孟家去。他们一顿饭几十两银子,咱们全家还不值当官的一顿饭钱。”
黄五福听他抱怨周家,吓得一口酒差点喷出来。扭头扫一眼周围,忙说道:“周家几年里已经不同,他们家不止出个节度使大人,还出了个娘娘。知道的我们是在说同乡的事,不知道的以为你包藏祸心了。”
“包藏祸心又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