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的眼睛是坚定的。那不是一种承诺,而是事实。
她看着陈墨白,一动不动。
“你一直看着我也不能说服我回到f1。我离开,不是因为不够安全。”陈墨白说。
“我觉得你真心笑的时候,比不想笑非要笑的时候好看多了。”
“说的好像你有多了解我似得。”
陈墨白伸长手,揉了揉沈溪的头顶。
“吃面吧。”
“嗯,挺好吃的。”沈溪一大口吸进去,就像小孩子。
吃完了面,沈溪仰起头把汤都喝完了。
陈墨白愣住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捧场自己的厨艺。明明面里只有鸡蛋和青菜。
他将碗放进水槽里,沈溪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这种感觉与被女朋友黏着是完全不同的。
“陈墨白,亨特特别欣赏你,觉得你的驾驶技巧看似张扬,但实则每一次弯道和变速都像被电脑计算过一般精准。”沈溪说,“你记得亨特吗?”
“他的驾驶风格相当稳健,是个可敬的对手。但他有太多的顾虑和计算,这让他总是错过灵光一闪的最佳时机,所以他总是以轻微的差距输给温斯顿。”
陈墨白知道亨特对于沈溪的意义。
如果是其他人站在他的身边,他也许会用温和的态度称赞对方。但如果是沈溪,他会说自己最真实的看法。
“和你相比,也许他也许不是最完美的对手,但是他懂你。”
“是吗?他说什么?”陈墨白转过身来靠着洗手池,笑着问。
“他说,你把握住了时机。同时也总想超越时机。脱离束缚很容易,待在圈内很难。冲过终点很容易,冲进一个人的心里用一生都未必能做到。”
沈溪用平静地口吻回忆着亨特的原话。
陈墨白看着沈溪,戏谑的目光深深陷了下去。
良久,他开口道:“是的,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很晚了,我送沈博士你回去吧。”
“我自己回去吧。我还有想做的事情。”
“那我送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我想做的事情我自己去做就好了。”沈溪背上自己的背包走向门边。
陈墨白好笑地捂住了眼睛:“我们一定要用这种绕口令的方式对话吗?”
“什么?”沈溪歪了歪脑袋。
“没什么。一路小心。”
沈溪点了点头,进了电梯。
事实上就算沈溪这么说,陈墨白还是从柜子上取过了车钥匙,在沈溪之后跟了出去。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绅士,而是他真的很好奇沈溪避开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是什么。
如果沈溪是个高超的说谎者,也许陈墨白会当做不知情。可问题在于沈溪无论表情也好,行动也好,都像是在告诉陈墨白“我要去做一件不能让你知道的事情”,她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垂钓者,无心地扔下了鱼饵,让他无法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