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时间推移,决心为这個世界付出的越来越多、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越来越深……
马仙洪发现,自己离家乡的亲人也越来越遥远。
砰!
少年双膝跪地,一个头深深磕了下去,镶嵌着晶莹赤丹的光洁前额抵着泥土,痛哭流涕地哭诉:
“爷爷!爸妈!孩儿不孝!仙洪已经身许天下,唯有辜负您们了!”
今后所为之事太过重大,所行乃是大公大义的代天之道,怎么能有牵挂,怎么能有私情!
马仙洪相信自己今后能够守住徇私的底线,可如果奸徒恶党以挚爱亲人的生命安危胁迫自己又该如何?
离乡经年的少年已经预见,亲人们因自己的身份、立场和所作所为,注定难逃厄运。
头颅死死抵在地上,额头下面的泥土已经湿润,被炽热的鲜血染红。
“既已代天,如何许人!请原谅仙洪不能顾全小家!”
明月依旧照乾坤,不见当年少年郎。
在流风和皓月的见证下,马仙洪许下了至公无私、大义舍亲的誓言!
跪叩在夯实的大地上,额头被鲜血染浸,指甲也深深的扣在泥土里,攥出了一把滑腻的鲜血,简直要把指甲一片片掀开,将手指掰断!
十指连心,少年将这痛铭刻在心里,也只有以这样的剧痛才能压制住胸中的凄苦与愧疚。
少年带着对亲人沉重的负罪感,咬钉嚼铁地、一字一字地从牙关中吐出:
“非是无情,非是绝情,非是灭情!仙洪唯有忘情!”
一个字一根钉,每一根钉都死死钉进心窝里!
今后要走的路唯有忘情,太上忘情,忘情而至公!
就在马仙洪已踏足于忘情之路,而痛之入骨,悲恸欲绝之时……
咯噔!一声怪响!
下一瞬,明光铮亮的白炽光洒在他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老马猛的把头抬起,然后就被刺目的灯光晃得睁不开眼睛,只依稀看到前方两三米外,似乎是两个极为熟稔的身影……
伸手遮住强光,看清对面,老马这才百分百确信自己的判断。
悲恸的情绪难以抚平,语气变得各位诡异莫名:
“你在干嘛呢?”
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用完全相同的疑惑声调,仿佛鹦鹉学舌地重复反问:
“你在干嘛呢?”
老马感觉心里面如同一个大炊房,好似被什么脏东西碰倒了灶台上的厨架,上面的瓶瓶罐罐洒了一地,盐、糖、味精、十三香什么的、甜的、咸的、酸的、辣的、麻的……乱七八糟混在一起,那叫一个五味陈杂!
“你怎么在这儿!”
好像是会反弹一般,那个熟悉的声音再度以相同的语调和口吻,又一次反问:
“你怎么会在这儿?”
马仙洪先是沉默,仿佛有什么雷霆风暴正在酝酿着……
刚才那一声“咯噔!”的怪响是灯泡通电的电流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