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站着好好说,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没有别的意思。”
“姑娘,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潘勇看着媳妇一直在抹泪,也不说话,自己先开了口。
柳青草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潘勇叹了口气,看着柳青草缓缓开口说了起来。
“姑娘,我跟翠芝都是县城富户人家的庶子女,庶子女爹娘是不被爹和主母看中的。
从小我跟翠芝就认识,也互晓情意,到了相看的年龄,我家里人随便给我说了一门亲,主母就看中了那姑娘家要不了多少礼金,我不同意这门亲事,惹了主母不快,被我爹断了亲,赶出来了。
翠芝也是,也是被赶出来了……”潘勇说到最后,头低低的,不敢抬起来看她。
柳青草无语,心想这爹娘也太过分了些,就拒绝了个亲事,就把人给赶了出来,也太不像话了。
“姑娘,我们被赶出来后,就结成了夫妻,刚开始没有一文钱,但我有手艺在身,去找了些活干,翠芝也帮人家洗衣,日子慢慢的就过得起走,后来我们有了个孩子,翠芝负责家里的琐事,我一个人挣,一月下来也能存个几两,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
可是有一天,翠芝爹突然找到她,让她回去,要把她嫁给那残暴的老男人做妾,给他儿子铺路啊!”
“……”什么魔鬼剧情!柳青草不能理解她爹的脑回路,她女儿都嫁人生子了,他还想把人嫁给人做妾去,真是够奇葩啊。
“我们不同意,说要报官,他爹不敢明抢,就找人假意请我去做活支开我,结果路上遇到了山匪抢劫,我受了重伤,被官府送了回来,正好遇到他爹在门口堵人,官府喝退了他们。
我伤得实在太重,吃药就花光了这些年的积蓄,没有办法,翠芝又去帮人洗衣挣钱,可是他爹就是不放过我们,来找麻烦,翠芝主家那边被扰,也不要她了,没有了进项,日子越过越难……”
“所以你们就把自己卖了?”柳青草看着两人,心里也有些无奈。
“起初是没想的,我们想着来这里,离原来地方远些,他爹就不再来找麻烦,可是,即使我们逃到了这儿,他爹依旧不依不饶,甚至是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们,逼着我们妥协,一路逃到这里,那些天,本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又不堪其扰,身上又没有银钱,只得想出这个法子。”
“……,你们就没想过,万一她爹知道了你们在牙行里,把你们一家人买回去,然后送去为奴为婢做妾什么的,你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当时没想那么多,等想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们是悄悄来的,他们应该也不知道。”
潘勇无奈,当时他们只想着,把自己卖了,他们就不会死抓着不放,就算这辈子当奴才,也比被送回去丢了小命强。
“这没什么,既然我买了你们,你们就是我的人,不能随便被带走的,往后好好干,看表现我给你们发工钱,等你们有钱了,就把平安送去书院吧。”
这么小的孩子,活也没法干,能干她也不愿意用,大好的年纪,就该去多学点知识,开阔眼界,以后好有更大的作用,而不是在她这里面朝黄土背朝天,浪费大把好时间。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我们一定好好干。”
陈翠芝忙跪下给柳青草磕头,柳青草叹了口气,朝着她走去。
“陈大姐,说的再好,都没有做得好好使,我最后说一次,以后不要跪,我年纪不大,你这样不是折煞我吗?”
陈翠芝忙起来,擦了擦眼泪,点点头扯出一抹笑。
“知道了,姑娘,你的恩情,我们一家子会记在心里,也会好好干活。”
“这就对了,去休息吧,不早了。”
“是,姑娘。”
入夜,柳青草进入梦乡,陈翠芝两夫妻房间里,两人轻声细语的说着话,估计是累了,没多久,两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意,熟睡过去。
翌日清晨,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挂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柳青草伸了伸懒腰,推开房门出来,就见陈翠芝已经在厨房里忙活。
“陈大姐,不是让你先休息几天吗,怎么起来做饭了?”柳青草嗔怪的看着她。
“姑娘,哪有主家干活,奴才休息的道理,我没事,昨日吃了饱饭,有力气的。”
陈翠芝以前在家里过得不好,本就被呼来唤去,当个奴婢使用,自然不会矫情的连做下人的规矩都不知。
“那你坐着烧火,我来做饭,你看着点,往后学会了,你就来做。”
“知道了,姑娘。”
柳青草揭开锅盖,看着里面刚下进去的米,又添了一瓢水,洗了一碗米倒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