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我在凝熹堂更易喝茶,抬眼看见裴霜霜也走了进来,我赶快招呼她坐下:「荣华你有身孕,即便伤心,也要注意些才好。」
此刻四下无人,裴霜霜退去伤心欲绝的神色,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是你对不对?寿康宫的宫女说了,最后一个去给太后侍疾的人就是你。」
我装作不懂:「最后一个侍疾的人的确是本公主。」
看我不承认,裴霜霜也没办法,她深吸一口气,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她换上那副纯善柔和的笑容,端起茶盏:「皇姐,其实我们早就见过呢。」
我点点头,笑道:「那次在林家别院,似乎是本公主与你的第一次相遇。」
裴霜霜笑容更甚,低头啜饮:「那次皇姐认出了那支白玉缠枝响铃簪,气急败坏地对驸马说我是贼。」
我回忆了一下,赞同道:「的确如此。」
裴霜霜的护甲划过茶盏,发出冰珠落玉盘的叮当之声:「可惜驸马不信。」
那次林墨与我争吵不休,他铁了心相信裴霜霜,最终以我狼狈败北为收尾,他涨红了脸,把裴霜霜护在身后,字句铿锵地对我说:「霜霜不会。」
我偷偷在晚上大哭了一场,但也就是那天之后,我对林墨兴趣全无。因为我知道,他喜欢的是路边柔弱的小白花,而不是与荆棘相伴相生的玫瑰。
林墨喜欢的,是他能保护的,而不是比他还要夺目的。
我放下茶盏,看了看裴霜霜,嗤笑道:「但是本公主实在是不懂,为何我再三说过,对林墨不感兴趣,你还要拿着这件事耀武扬威呢?」
裴霜霜的笑容也渐渐露出几分阴冷:「因为皇姐说过,我想要的,只能靠别人给,我想告诉皇姐,我不靠别人的施舍,而是靠自己去抢。」
我站起身理了理衣裳,道:「那拭目以待。」
萧岐山回京之后,以太后送行为由,在京中的萧家大宅住了下来,萧岐山是太后的兄长,膝下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优秀,年纪轻轻军功赫赫,很受先帝赏识。
但是裴楚对此却坐立难安,这些年来,他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了。
我调查过,裴楚并不是萧岐山的儿子,他只是萧家庶支抱来的孩子,因此在面对萧岐山和他的三个儿子时,裴楚总是心存疑虑。
「皇姐,萧岐山这次赖在京城中不走,他的三个儿子也在京中,他是不是对朕有了不臣之心?」
我看着裴楚在御书房中转来转去,悠悠开口道:「皇上多心了,萧大将军定然是忠君之士。」
我瞥了一眼案上的奏章,上面有不少都是为萧岐山歌功颂德的,其中还有一份是建议给萧岐山的大儿子封爵的。
不用怀疑,这些都是我让人送到裴楚跟前的。
虽然裴楚忌惮我,但是太后已死,我又刚替他杀了裴江越,现在我就是他最信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