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太妃见水溶发了话,轻叹一声后,曼妙的娇躯靠在云龙靠垫上,声音中透着几许无奈,道:“也罢,碰上你这要人命的猴儿,是我上辈子造的孽。”
可卿闻言,抬着美眸看向北静太妃,心下不以为然,瞧着北静太妃心里颇为欢喜的,想来若是上辈子没造孽,怕是心里要怄死来。
只是这对母子的情分,着实过于深厚,似乎超出了些。
国公府的盖珠璎八宝车上,此刻也在提及子嗣问题,只见元春素手捂着小腹,眉宇低垂,丰泽的脸蛋儿上布满了苦涩之意。
这肚皮怎得就这么不争气。
凤姐儿素来八面玲珑的,明白眼下是沉重的话题,断不是随意插科打诨,故而安静的坐在一侧,默然不语的听着。
王夫人心中唉声叹气的,她从元春口中明白并不是因为王爷的冷落,可就是因此,心中担忧更甚。
沉吟一声,王夫人问道:“太妃那儿可有怪罪?”
近一年还没个动静,推己及人,饶是她心里也会不满,训斥什么的都是小事。
元春闻言心中更是苦涩,摇了摇螓首,轻声道:“王爷多有维护,故而母亲并未怪罪。”
话至于此,贾母几人也都明白过来,因为有王爷护着,故而并未明面上怪罪,可心里的不满想来不必多言。
默然片刻,贾母忽而道:“元春,你一向是温婉大方的性子,当明白不能恃宠而骄,依我看,不若先替王爷筹划迎那位秦姑娘,依王爷的性子,断不会做出什么宠妾灭妻的事儿。”
早先元春尚未嫁进王府之际,她们便听说了那位受宠的秦姑娘,为此不惜安排探春陪嫁,然而嫁进王府之后,元春稳坐正妃之位,水溶又是个拎得清事儿的人,作为假想敌的“可卿”自然就不复存在。
元春闻言了然,心中也不介意这事,后宅是一方天地,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从自家夫君维护主母权威的态度来看,显然明白此理。
所谓你待我以诚,吾以心相惜,此前她就提及了先迎可卿的事儿,只是水溶并未应允。
眼下看来,有必要再与夫君商议商议,起码与母亲那儿有个交待,毕竟对于母亲而言,她并没有做错。
一侧的凤姐儿眸光微转,倒是并不担心此事,毕竟这是北静王府的事儿,与她干系不大,眼下另有要事,待会寻个机会与王爷商谈一番才是。
永王府的鎏金铜饰簪缨宝车,张盼儿依旧是乌黑的秀发绾着流云髻,髻间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白色珍珠,不同的是,此刻丽人身着白色烟笼梅花百水裙,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透着华贵之气。
丫鬟青儿神色怏怏,先前服侍张盼儿在马车上更衣之际,她可是察觉到亵裤沾染上的令人心惊肉跳的东西,俏丽的玉容见着犹豫之色,欲言又止的。
王妃这是怎么了,怎得一点儿也不担心,若是有了,那可就遭了。
张盼儿倚在靠垫上,身段窈窕尽显于前,清澈的明眸瞧见青儿的神色,心下也是了然,不过她并不打算解释,眸光透过摇曳的帷幔,观赏着沿路的风景,只觉心旷神怡。
什么礼法约束,管他作甚,自个心中畅然便是。
只是。。。。先前叔父那嫌弃之色,丽人心中大抵猜想到了缘由,定是嫌弃自个才会避开。
思及此处,丽人心中羞恼至甚,她都不嫌弃,可叔父。。。。。往后定然不会再伺候了。
朱轮华盖车莺莺燕燕,一群金钗们透过马车的帷幔对沿路风景品头论足,好不热闹。
紧随其后的马车上,宝玉探出一个脑袋,目光痴痴的望着前方金钗们所乘的马车,耳间时而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让宝玉银月的脸蛋儿蕴着泱泱之色。
原是想和妹妹们在一块的,只是到底男女有别,此刻他倒是有些恨自己身为男儿身。
马车内,俏寡妇李纨搂着端正的贾兰,眉眼间满是慈爱之色,一侧的贾环经过王府的洗礼,态度端正些,没有所谓的吊眼斜眉,目光瞥了一眼宝玉,也没理会。
宁国公府的马车内,甄画与名义上的两位姨母相谈甚欢,言语间聊些北静王府的事儿,多是与水溶有关。
而宝钗与薛姨妈母女的马车内,大抵叙说些母子情份。
总而言之,一行的马车内,皆然显得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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