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院”,雅室内。
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上,纱幔低垂,隐约有着朦朦胧胧的气氛,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一捻红端坐于榻上,一袭红衣衬得娇颜如花,只是那柳眸之中的清冷,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女儿,大老爷来了。”
鸨妈笑脸盈盈的看向端坐于桌案前的丽人,招呼起来。
其旁站着一男子,面皮白净,鼻子下蓄着胡须,看着约莫四十出头,这就是海宁侯了。
海宁侯见榻上的丽人玉容清冷,轻哼了一声,别看这女人生人勿近的,待会就得让她哭爹喊娘,眼下越清冷,他的兴致愈发高昂。
想着美人儿在其胯下求饶的场景,海宁侯显得有些按捺不住,于是目光冷冽的看向鸨妈,清声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鸨妈闻言脸上带着笑意,盈盈道:“大老爷,女儿的身契可还在奴家这儿呢!”
身契在她这儿,那也就代表着没给银子,这要是让人梳笼了,亏的可不就是她了。
海宁侯闻言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正打算掏银票,只听“砰”的一声,屋门被重重的踢开。
坐在榻上的一捻红柳眸瞧见为首那挺大的脑袋,心中不由的一松,身后素手捏着的剪刀塞回了锦褥,她心里已然打定注意,就是死也不会受此屈辱。
海宁侯见有人敢坏他好事,当即挑着眉,怒视着屋门处的几人,呵斥道:“哪里来的愣头青,滚出去。”
薛蟠举步而入,骂骂咧咧道:“愣恁娘个叽霸鸟毛,该滚出去的是你这老杂毛。”
海宁侯闻言顿时嘴角抽搐,眼前这是个什么顽意,居然敢骂他?
作为鸨妈,她自然清楚眼前的是何人,毕竟这可是缠着她家女儿的人,还不等海宁侯发作,长袖善舞的鸨妈出来打圆场道:“薛公子,女儿有贵客要招待,劳烦薛公子到外间候着,奴家安排可心的女儿招待薛公子你。”
面对鸨妈的热情,薛蟠大大咧咧的说道:“什么狗屁贵客,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实话说了,本大爷是来替一捻红姑娘赎身的,他不是出十万两吗,本大爷出十一万两。”
先前一捻红可是把八万两的体己银一并给了他,加上自个偷偷在帐上取的银子,薛蟠现在身上有十五万两,他就不信今儿个谁能与他抢美人。
鸨妈闻言心中一喜,做为商人,以利益为主,既然有人出价更高,其他的她可就不在乎了,于是沉默下来。
海宁侯也不是蠢人,见对方连赎身银的事情也都知晓,当即就明白过来,那阴戾的目光望向坐于榻上的丽人,心中冷哼道:“垂死挣扎,以为一个毛头小子就能从他手中抢人,真是痴人说梦,待会定让你好看。”
思及此处,海宁侯那双眸之中仿若现出那清冷娇媚的美人儿凄厉的求饶。
一时之间,海宁侯狞笑起来,转而看向薛蟠的目光愈发冷冽,喝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一捻红我赎定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薛蟠闻言不以为意,移步走到海宁侯面前,鄙夷道:“哪个娘们儿裤裆没勒紧,钻出你这么个熊玩意儿来,青楼规矩,价高者得,你以为“凤鸣院”是他娘的你家开的?”
海宁侯闻言一股火气窜天而起,眼前这个愣头青又骂他了,而且连带他娘一起骂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只见海宁侯抬腿一踹。
“哎呦。。。。”
薛蟠腹部遭遇重创,身子倒飞出去,跪在地上哀嚎起来。
榻上的一捻红见状,忙上前关心道:“薛公子,你没事吧!”
软香萦绕在鼻间,薛蟠顿时感觉身子一轻,那疼痛之感消散于无。
只是还不等薛蟠说话,海宁侯见一捻红居然当着他的面关心小白脸,顿时感觉火气更甚,厉声道:“贱人,今儿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薛蟠被打,心念念的美人又被人侮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挥着带来的小厮,怒声道:“给我打死这球囊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