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榆和薄漾川两人就这样站在小溪旁,默默看着远处的卫实和卫招妹渐行渐远。
薄漾川看着薄榆紧紧盯着远处卫招妹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手指动了动。
心和身体的距离还是这么遥远,仿佛隔着一条银河。
他无意瞥见自己手上的手泡,心头一下流入几斤酸水,怕沾染了薄榆一丝一毫,挪动几下又收了回去。
他今天看着这家屋头前面报废的田地,隐隐觉得这田应该和他一样悲伤。
晚上吃什么呢?
薄榆看着天边的云发呆。
有道是悲欢各不相同。
卫实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一直絮叨到了饭桌上。
“这薄榆现在不看你了,你就找人茬?”
“薄榆人是脾气差了点,可人家小时候也是帮过你,你可忘了?”
“要不是薄榆,你现在啊,哪还能去上私塾?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什么叫不看我就找人茬,我只是……什么薄榆救了我?”
卫招妹还没反驳,就听到自家母亲这些话,连忙问。
“唉,你啊。”
卫实在饭桌上摇摇头,喝了二两酒,红着一下子上了头,娓娓道来。
雪窖冰天,滴水成冰。
那年冬天,薄榆才五岁,卫招妹已经年满八岁。
两人时常在一起玩,当时还未有芥蒂。
可这两人在村头分头走,闹腾的每个村民都看到了,夕阳西下,卫招妹竟然不见了。
当时卫家父亲怀着孩子,只能在家里周围找了个遍,都没有招妹的踪迹。
最后还是薄榆突然想到去山上找。
村子里的人都出动了找不着,山林里到处冬风呼呼,寒风侵肌。
村子里大多数人都想着这孩子已经没有生还的机会,也就下了山,最后只剩下卫实还有薄家在找。
而薄榆一眼没照看住就不见了。
最后两家人在深山里找了一晚上,胆战心惊怕有鬼神,却还是没有两人的消息。
两家人哭着找到天蒙蒙亮,火把已经短的燃不起火。
那深山里渐渐传来细微的嘶吼,慢慢的变成一群狼声声咆哮,矫健威武地一个个深山跑出。
正当以为要入狼口的时候,那头狼充盈的毛发上面却有一个小男孩,两眼紧闭,不省人事。
而坐在卫招妹前面的薄榆意气风发,头狼在她的指挥下,乖顺的不得了。
从狼头上下来后,薄榆突然也不省人事,一起倒在他们的面前。
那头狼看着眼前的人家没有威胁,用那嘴筒子拱了拱薄榆,这前脚好似“不小心”
踹了卫招妹一脚。
那队狼就这样看着两户人家赶紧将自己的孩子揽在怀里,察觉是到了安全的地方就往空中嚎叫两声,晶莹的如同黄曜石的眼睛里似是依依不舍,退一步往后望一眼的回了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