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开仓,放粮。”
他轻叹一声,大肆流民进城会扰乱原本稳定的秩序,若没有足够的粮食来维持,恐会引起混乱。
但只要救济的食物够多,流民吃饱了肚子,便也不会生事。可以跟城里的百姓相安无事地生活下去,待找到一份工作后,便能逐渐融入到这个新的环境。
“这个没问题,京城的粮仓,有一半是我们家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明天再让宝珠吩咐下去,找人到京郊那边去多收一点。”
“好。”
两人将事情就这么敲定,可以预计届时京城里又会掀起一场怎样的风波。
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能心软。
这条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桌上的冬青红得耀眼,谢昀微微抬头,便看到了傅玉昭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襦裙,外面套了一件银色的狐裘小马甲,一袭白衣衬得她如皎皎月光,明亮又温软。
他记得傅玉昭向来偏爱绯色,明艳大方,最近这段时间好像又喜欢穿淡色的服饰。
女人心,海底针。
摸不透啊。
傅玉昭回过神来,发现被谢昀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下子感觉心里突突地跳了一下,垂眸躲开了他的视线。
她靠躺在椅子上,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窗边的寒风凌厉,吹得树枝呼呼作响。可眼前的这位,好像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茶杯里的水凉了,她起身又温了一壶,给他重新添了一杯。
谢昀方才如梦初醒,察觉到自己怔怔地盯着她发呆了许久,有点郝然。他握着杯子的手指微紧,才发现傅玉昭已经给他换了一杯。
“多谢。”
他一饮而尽,便起身告辞,朝着外面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中走去。
一如他来时那般,一个人孤独地离去。
震怒(捉虫)
赈灾的队伍已去了大半个月,照理说应该已经到了西北地界。
北庭府的州府大人若是接到了赈灾的队伍,便会立刻发报通过驿站专差送回,以谢天恩。然而景文帝等了这么久,别说奏折了,连个口信都没有。
倒是现在京城时不时开始出现三五流民,都声称是从北疆那个方向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他们赈灾赈到其他地方去了?
早朝结束后,景文帝回了御书房开始批奏折,正巧,玉公公捧着一迭新到的奏折递了过去。
“陛下,这是刚刚驿丞署送来的,都是今儿早上刚到的。”
景文帝挥手示意他赶紧上前,随后在这一堆奏折里翻弄,也不知道北庭府的奏折有没有放在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