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死吧!”说话的声音是道年轻的男声,不屑至极:“说的好像你敢死一样,你要是死了,我清明回来给你上坟!”
屋子里,女人惨烈的哭泣声随之而来,带着说不出的痛苦:“我这一辈子!我这一辈子都被你们毁了!”
施意愣愣的听着,做不出反应。
反锁的门突然被打开,带着劲风一般的力道,扑面而来,眼看着门就要砸在施意的脸上,手臂被握住,施意踉跄地后退一步,被沈荡稳稳扶住。
“哪来的疯女人?站别人家门口干什么!”年轻的男人走出来,先是看见了施意的裙角,他不耐烦的抬眸,下一刻看见施意的脸,脸上的不耐烦都变成了惊艳和垂涎:“好美。。。”
“再看一眼,把你的眼珠子剜出来。”沈荡声线冰冷,不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看着男人蠢笨无比的表情,将施意往自己身后带,气势极强极压迫。
男人这才发现沈荡的存在,他原本想要反唇相讥的,看见沈荡的脸之后,默默的闭上了嘴。
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
而施意只是看着晃晃悠悠的门,神情难以形容。
这就是自己儿时住的地方吗?这个地方,没有给她任何的温情,反而让她养成了事事察言观色的习惯。
施意承认,自己被施家收养的这些年,几乎从未思念过房间里的女人,可是当她真的站在这里,感受着她平日里的生活,竟还是会觉得说不出的心疼。
施意觉得自己很可笑,这里的人何曾在意过她?
女人在嚎啕大哭之后,终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一出现,就让施意吓了一跳。
她看起来真的太沧桑了,眼神空洞,表情憔悴,一点都不像只有五十岁的人,反而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妪。
女人比她的儿子聪明许多,看着沈荡气质不凡,施意又是金尊玉贵的模样,便猜出他们不是普通人,小心翼翼地说:“二位是来找人的?我儿子明超蠢,年纪也小,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真的对不起。”
“你说这些干什么?说的我好像很蠢一样!”明超不悦地看着女人,带着不服气的意味,不屑一顾地说:“他们不过就是两个穿的比我们好点的人,你有必要这么点头哈腰的吗?跟条狗一样!”
明超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言辞恶毒的嘲讽女人,女人先是没有什么反应,之后意识到施意他们在场,脸上才有了羞恼:“臭小子,胡说什么!”
“你不就是活得像狗一样吗?”明超没有想到女人还会反抗他,毕竟是年纪轻,顿时就觉得自己没了面子,反唇相讥:“你这些年不就是被我爸像狗一样呼来喝去吗!我爸扇你耳光的时候,也没见你生气!”
女人气得拿起了一旁的扫把,作势就要打他。
“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施意木然地听着,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闹剧:“我回来了。”
女人拿着扫把的手一僵,带着茫然和不知所措,看着施意,“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回来了,”施意顿了顿,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女人终于明白了眼前的女孩子是谁,她手中的扫把颤了颤,直接掉在了地上,双唇止不住的颤抖,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哑声道:“明意?”
明超恍然大悟,指着施意说:“这就是被你卖掉的那个姐姐?”
他话音刚落,就被沈荡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尘土微扬,男人痛得龇牙咧嘴,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地说:“你。。你凭什么打我!”
沈荡面无表情,完全就是陈述事实,“你再继续乱说话,我会让人拔掉你的舌头。”
“明超!不要再说了!”女人急了,连忙阻止。
她又看向施意,哀求道:“明意!明意!明超可是你的弟弟,你不能让你男朋友伤害他!”
施意乍然听见这个名字,还是忍不住眼眶微红,她笑笑,强忍住心中的酸楚,低声道:“他是我的丈夫,不是男朋友,至于明意,这个名字早就不属于我了,您还是叫我沈太太吧。”
沈荡看着施意,眼神中沾染了心疼,越发的幽暗。
而这话落在女人的耳中,显然就是示威和警告,她无措地看着施意,结结巴巴的说:“你怎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有些事想问问您,方便的话,我们进去谈。”
施意说完,明显看见女人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雪上加霜。
而明超也终于识趣的用手撑着地往后退,连滚带爬地离开了现场。
房间内,简陋的家具陈设数十年如一日,除了更添老旧沧桑,没有任何变化。
沈荡将外套脱下来,铺在开裂的凳子上,制止了想要直接坐下的施意,低声道:“脏,垫着点。”
声音清晰冷静,成功让女人拘谨的表情更添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