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成大富商,贴了大胡子,还特意在肚子里塞了东西,弄成一副大腹便便形象的沈沐对杨帆说道:“这一次,让张义护送咱们去。随行的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放心,凭他们这些人,这一路下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七七姑娘撅着小嘴儿站在一旁。
再往前去,就要离开唐军的完全掌握区域了。自从安西四镇落入吐蕃人手中,他们的势力不断向东渗透,如今已经蔓延到河西走廊。
这条交通要道两侧俱是山岭,岭北是突厥人,岭南是吐蕃人,通道最宽处两百余里,最窄处仅数百丈,一旦受到攻击将十分危险。
而这一大片区域如今既无唐军驻扎,也没有吐蕃军队,双方以此为缓冲带,也就造成了这一地区情况更加复杂,除了马贼盗匪纵横,有些商队也时不时的会客串一回马匪,掳掠其它比较弱小的商队,而生活于其间的一些小部落,更是半民半匪。
沈沐坚决不许七七再跟下去,要她在湟水安心等候自己回来,七七姑娘很是不悦,不过她也知道沈沐看似很好说话,如果自己过于任性,惹他生厌,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心中虽然不悦,却也只好答应。
商队启程了,沈沐扮成大商人,张义是商队护卫首领,而杨帆、高舍鸡、熊开山三人则混入队伍,成了骑驼拉货的小伙计。
当他们的队伍走上大街,准备拐往西城门的时候,恰见一队河源军士军,扭着几个吐蕃汉子向府衙方向押去。
高舍鸡向杨帆凑近了些。小声道:“二郎所说的揪出吐蕃斥候的办法,娄将军已经知道了。军令传达下去,这一个月来,陇右各州府县及部落,但有因意外而暴死的壮汉。与其来往密切的人都有重大嫌疑,娄将军吩咐,先把他们抓起来,再行甄别。”
熊开山眯着眼看着那被押走的一行人,说道:“各州府县同时行动。他们便少了警觉和准备,现在抓起来的人,从他们家中都搜出了诸多证物,嘿!十个里头,顶多一两个冤枉的,二郎这一计当真不错,不过。这办法也只能用这一回,以后他们必定更加小心,不会再把赃物和凶器藏在家里了。”
杨帆微微颔首道:“不过因此一来,他们再想行刺暗杀,总要多了许多顾忌。毕竟。就算没有证据,突然有人暴死,也是一桩嫌疑。”
高舍鸡和熊开山点头称是。
鄯州城,河源军大营,娄师德和王孝杰、丘神绩次第从一座帐篷里走出来。
娄师德微笑道:“这个姓杨的百骑侍卫,还真有些心计。这一次突然动手,抓起来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冤枉的,虽然不能就此根绝潜藏在陇右的吐蕃斥候。却也让他们元气大伤了。”
丘神绩眼珠微微转动着,对娄师德道:“娄将军,已经查明身份的吐蕃斥候,丘某是否可以随时调讯?”
娄师德道:“哦?丘将军的意思是?”
丘神绩笑道:“哦,没甚么,我就是想从他们那里多了解一下吐蕃的情况。回到京里圣上问起时。丘某也好心中有数。”
这时候,丘神绩和王孝杰已经搬到了军营里面。因为丘神绩说想要了解陇右诸军现在的情形,最好是住到军营里面,王孝杰自然赞同,娄师德也不会反对,他们两人现在有自己的营帐,周围戍卫的人马也是他们自己从洛阳带来的。
娄师德听了丘神绩的理由,微笑道:“自然使得。”
他扭头对一位行军司马吩咐道:“吩咐下去,丘、王两位将军有权调审被抓的吐蕃奸细,不得抗命!”
“喏!”
行军司马躬身应了一声。
丘神绩转过身去,嘴角攸然掠过一丝诡谲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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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的队伍离开湟水,一路西行,渐渐从陇右踏上了河西的地面。
越过乌鞘岭,整个地域环境比陇右便渐渐有了不同,
远处是亘古不化的雪山,峰峦叠嶂,隐约可见历代修筑加固的长城仿佛一条长龙,在瑰丽的山峰下蜿蜒起伏。而正前方,则是千里沃野,夹峙于南北两面绵亘无尽的山岭间的原野不像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般浩翰,却因为雪山与原野的对照,而显得瑰丽壮观。
天空湛蓝,洁白的云似乎低得举手可及,远处是壮观的雪山,脚下是柔软的草地,风轻柔地拂在身上,不时有牛哞马嘶和骆驼的嘶叫,为本来就很热闹的车队增添了几分热闹。